就在他们如切菜砍瓜处理掉面前的一堆蓬松金棘草之后,一个有些朦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停下来。”
一个侍卫听见了命令,站在原地,另一个却没有听清楚,依旧朝着前方迈进。
“我说停下!”那道声音骤然尖锐高亢,随之而来的是一条从后方如闪电钻出的火红鞭子,灵活如蛇一般缠绕上那个侍卫的脖子。
然后鞭子蓦地紧绷,死死缠住了侍卫的脖颈,那一瞬间的压力迫使他丢掉了短刀,整个人被大力向后拉扯倒地。
一瞬间的窒息涌了上来,这一下力道之大,让这名侍卫的脸色刷然变白,然后慢慢涨上窒息的红色。
他两只手本能的去抓脖子上越来越紧的鞭子,嘴里发出啊啊模糊不清的嘶哑,双腿不受控制的微蜷蹬起。
另一名侍卫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同伙。
“哼。”
一声冷哼,从黑暗中传来。随之显现的是一道婀娜的身姿,带着蛮横的骄傲,漠然俯视着地上挣扎的侍卫。
跟在陈链身后,重甲大刀的侍卫也沉默的从黑暗中勾勒出身形,无言如大山守护在她身后四周,冷厉地漠视眼前这一切。
“就和那个小畜生一样,惹我不快。”陈链涂着鲜艳豆蔻的十指轻轻抚过鞭柄,扫一眼地上半死不活,脸色由红转紫的侍卫,还是勉为其难的放过了对方。
从后方走上前一个男子,着长衫,笑得谄媚,正是陈清,他眯眼赔笑道:“我的大小姐,这是怎么的了?”
陈链斜斜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说:“派出去的先锋,全死了。”
陈清那张永远挂着笑的脸也是一僵,随后才勉强的说:“他们三个,可都是.....”
“她居然入了道。”陈链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陈清低下了头,不敢直面这个暴怒如母狮般的女子。
同时他心里想,那姓谷的肯定有东西瞒了他们,姜年居然是个修士,这点信息却没有听他提起过。
这让他恼火,但眼下只能先应付着愤怒的陈链。
“这怎么可能!”她眼底渐渐泛起了红色血丝,说话的音量也大了些,全然没有在外人眼中的风度。
陈清一边低头不语,一边则是想到了一个关于陈氏兄妹的传言:兄妹二人都有家族遗传的疯病,平时无恙,发起病时六亲不认,暴怒嗜血。
“小姐请息怒。”他内心无奈叹着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安慰劝道:“她就算入了道,时日也并不多,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小姐您这位正统修士坐镇,还不愁抓不到她?”
陈链原本微微赤红的双目这才缓解少许,她的眉头皱成山川,表面上旁人以为她是因为货物超出的因素而愤怒,实际上,她还是在掂量着和二皇子的交易。
入了道,就难捉到对方了。修士不同于凡人,不是陈氏可以随意拿捏的。
但是,她还弱小不是吗?陈链咬了咬下唇,心怀侥幸:也许只是运气好,只要她背后没有什么势力站台....不,不可能有人为她站台,她的背景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少女罢了。
她的所有,都已经毁在了陈氏手里,所以还是有机会把她抓回来的。
只是傲慢如陈链,是无法接受那个之前如蝼蚁般匍匐脚下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和她差不多身份的人的。
一想到那张脸,她就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