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首村的神医?”
药老头心下了明,却还是故意询问一番。
听到老人询问,身着鸦青短褐的圆脸少年一愣,怎么还有大小之分?
只是听说东山南边隐居了个神医,想必山中也只有一个神医。
看来这个老头是知道神医住处了,圆脸少年眼眸迸出晶亮。
“老伯若是能带我去寻人,必有重谢。”说着从腰间拿出三钱碎银塞到药老头手里。
瞅着老头面无波澜,又掏了几钱碎银,通通塞了过去。
老头才有些反应,眼中似乎闪过轻鄙。
这是嫌少?圆脸少年不确定了,眼见老头收钱脚下却不动,腹诽这个乡野老头太贪心。
这是拿他当嗟食之人了?药老头自认为双手能动,还能靠劳作养得起一家三口人,只觉收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轻视。
药老头翻手将银钱退了回去,就要转身。
眼见老头要走,这少年急了,只得加价,在身后喊道:“我加五两!”
“几两也不去!”药老头气呼呼,扭头就走。
“诶——”圆脸少年这才发觉是他唐突了,将银子塞到衣里。这老头目光炯炯,声音嘹亮有劲儿,想必不是个寻常乡佬。
“老伯——老伯——”拽住老头,弯腰赔礼,药老头不理,这少年只得使出必杀技,扑通扑倒在地抱住了药老头大腿。
“给老夫松开——”
“不松——”少年固执,紧抱大腿,“除非你答应带我去——”
“休想——你威胁老夫!”
“我没有——”
药老头也是个固执的老头,二人一时争执在了原地。
这少年唤作夏蔺,此次求医为图快捷,走了一条偏僻山道,却在谷里迷了路,已经在这山道上转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影,断是不能轻易放过。
当初二爷救下那女子被打得吐血,经过医治已经痊愈,可是这两天突然全身起了疱疹,高烧不止。
带人去求医,医馆大夫看过之后却不肯医治,他与福宝软磨硬泡还是被赶了出来,为此辗转了多个村镇,依旧没有一家医馆肯收。
今日又换一村镇,无论加价多少,镇子依旧没有医馆同意,小到私宅郎中,大到刘记医馆。
那刘记医馆忒不是东西,刚说出来意,那大夫只看一眼便婉拒,他还想再说,被那个小药童拿着笤帚拍了出去,明显店大欺客。小童太过分,竟说刘记不收小娘。
这雪仪姑娘的确不算好出身,可是二爷已经给赎了身,就算是小娘也是过去,如今是个良人。姑娘家要脸面,光下化日之下竟被称呼“小娘”,被气得当场呕了血,惨惨戚戚,“这病不治也罢,还不如叫我死了”。
福宝哭闹二爷,二爷心疼福宝,他们只得再打听。打听到枸兰山牛首村还有个神医,不分贵贱,不看出身,就是脾气不好。
一般疾病,三副药下去常常药到病除,因为用药大胆,为此有“药三副”、“药大胆”的神医称呼。
因为情急,便由他带着雪仪姑娘先行进了山,二爷与福宝还有“袋子”留在镇上,等候消息。
二两沉迷垂钓,半晌,方觉药老头已不在身边,收拾鱼竿四处找寻。
“混小子,你再不松开我就唤蛇来!你信不信!”药老头气上心头,站得腿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