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来人救人啊!”吴麻赖大声哀嚎着,惊惶失措。
听到吴家老爷呼救之声,内院家丁匆忙四下跑出,瞧见水中人影,一个一个通晓水性的纷纷扎着猛子,将水中几人分别拖到岸边,攀拽着岸上人垂下来的木枝,总算上了岸。
因其太重,吴家小姐最后才被救,众人合力才将湿漉漉的吴秀秀抬上木桥,累瘫一地家丁。
吴秀秀清醒着,肚子却鼓胀,呼吸困难地对着吴麻赖勾着几根手指,说不出话来。
吴老爹不明白自家闺女意思,摇晃吴秀秀魁梧的身姿,挤出几抹眼泪儿来。
“闺女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活呦。”
“咳咳,爹……咕嘟,你哭早了。”吴秀秀经过摇晃,反而还舒服些,竟能吐出几个字,咕嘟吐出一口水来,喷了吴麻赖满脸。
先别急着哭,她还没死呢!还能拯救一下!
陆廷昇玩味一笑,召唤吴麻赖过去,对其低语了几句。
吴麻赖将信将疑,按着陆廷昇言语,扒出吴秀秀口鼻中的青苔、草叶与泥沙,让众人协力将吴秀秀倒立起来。
吴秀秀被摇晃地天旋地转,头脑发昏,胃里也翻江倒海,呕了地面大片,连着喝进去的水,也一并吐出了。
咦……众人皆捏住鼻翼,扭过头去。
吴麻赖也躲了大老远,脚在假山边的草丛里不知鼓捣什么,不时眯眼低头,见陆廷昇目光深长投射过来,若无其事甩着双手呼扇额头上的冷汗,吁着气。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吴秀秀小腹逐渐变扁,众人又一道将其换到了通风的木棉树底,其树细小的圆果在风中纷杂摇颤,枝叶浸润水珠,淋落众人一身昨日雨水,在热天里一热一冷的反复交叠里齐齐打了个冷颤。
“陆公子是我吴家的救命恩人,此恩德,我吴家定没齿难忘、铭记在心,但听公子调遣!”
吴麻赖竟然扑通跪在地板上痛哭流涕,陆廷昇一时倒分不清他是真有慈父之心,还是逢场作戏。
被这么闹了一通,吴家众人非要强留陆廷昇与其小童吃饭,要大摆宴席,以谢陆廷昇的救命之恩。
实在是盛情难却,倒不是陆廷昇推脱不过,而是吴麻赖派了专人拿着网兜,陪福宝去扑蜻蜓了。
福宝兴致被勾了起来,只求明日再走,陆廷昇只得随着福宝的意思,再待一天,其实还有一层,是想看戏。
真是有意思呢,自家闺女,还比不上一个外来小孩儿扑蜻蜓重要……
听到陆廷昇应承下来,吴麻赖眼中划过一丝诡异光亮,转瞬即逝。
众人送了吴家大小姐到了前厅,陆廷昇也转身无趣回了客房。
吴麻赖暗中眼见陆廷昇进入房中,快速回晏庭阁换了身衣服,再次鬼祟偷溜出门。
萃浓会些水性,并未呛水,只是散乱发髻,湿透了衣衫。送完吴秀秀后,只能穿过假山先行返回桃李苑,路过艳色石竹花丛,脚下一滑,抓住假山稳住身形,低头看到一点碎光,剥开草叶,原来是一颗带孔钢珠。
哪来的钢珠呢?也未在意,又扔回草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