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又去烦……呸,请教了土地公公,他终于给我指点了。”
槐槐:那他一定是嫌你太话唠了。
“到底是什么指点?”
唐归晚挠了挠头发,“给了我一句诗,衣中带水不为私,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听起来特别高深莫测的样子?”
槐树的叶子掉落得更快了,“这哪里是高深莫测,这明明就是个字谜啊!“
“原来是字谜?那谜底是什么?”
槐槐麻木:“滚。”
唐归晚脸一僵,使劲戳了戳槐树的树皮,气道,“你,你个槐槐,怎么可以叫我滚呢!”
槐槐有气无力,“我没有叫你滚,而是这个谜底就是滚,你自己想想。”
“水中带衣,不为私,那就是为公了,那真的就是滚。”
唐归晚有些生气,撩起袖子,“小样,看我不烧了他的庙!“
槐树叶子缓缓缩起来,“别了,妖不与神仙斗,就算是个小小神仙,我们也不要轻易得罪。”
唐归晚理亏,越想越气愤,“那也不行,太欺负妖了,白夙臻还和天兵打过呢,我也要去打架。”
“哎,人家白蛇有仙剑,还有靠山,你有吗?”
槐槐回神,粗壮的树枝晃了晃,“不对,我怎么也和你聊起话本了,我说你能不能少看这样的书。”
“都说是骗妖的了,你还不信。”
唐归晚敷衍地点点头,开始转移话题,“哎,槐槐,我怎么觉得你虽然区区一百岁,但是知道还是挺多的嘛。”
槐槐表示心累,上天为什么要他出生在风陵渡,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我知道,还不是因为你,不省心,一大把年纪了还瞎胡闹。
唐归晚笑容渐渐消失,“我都说了,我还年轻,以后不许提我年纪!”
槐槐哼了一声,也不再戳她痛处,“那行,我不提年纪,那说说你前天干的是人事吗?”
那天……
唐归晚双手叉腰,“作为一名妖精,一定要有毅恒心!我不会放弃的。”
成仙第二步,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才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随便选一下都要艳压群仙。
琴,桑渝唐氏,音律,唐氏一绝。
唐归晚的手轻轻的拨动了琴弦,嘶,这高超的琴艺不亏是她。
唐悯业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唐归晚!你能不能不要再弹了!呕哑嘲哳,有辱斯文!”
唐归晚讪讪笑了笑,缩了缩手,“不啊,明明这么好听……好吧,下一个。”
“唐老先生,我不弹了,咱们来下棋吧!”
唐归晚满意地挟起棋子,瞧着这黑白的摆盘,错落有致,她欣慰的点了点头。
唐悯业彻底黑了脸,抓着棋子,一忍再忍,“唐归晚,你不要拿棋子摆字!”
好吧,下一个。
“那您看看我的功课?”
唐归晚将她书写好的字,递了上去。
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象形字,还能隐隐约约看出是某样东西,唐悯业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这个树精初为人,不能和她一般计较,于是乎,唐悯业指了指门口,“你给老夫出去!”
“好的,好的,要不我再去练练?”
“等等,梧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祸害同一个人,好不好?我看,唐老头的耐心完了,你也完了,小心他一板斧砍了你。”
唐归晚眸光闪了闪,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这我当然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所以我,特意去请教了怀瑾君。”
“怀瑾君,你看看我这个画得怎么样?”
唐从钰失声笑了笑,“这副画……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唐归晚心里得意,沾沾自喜道,“是吧,我也觉得,画工又进步了呢!”
唐从钰敛眸,倒是认真看了起来,“这个画风倒是十分熟悉。”他凝神一看,“归晚姑娘,等等。”
唐归晚看着他从一个书册里拿出了一幅画,“你看,这副画是不是与它相像?”
这副画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唐归晚生硬地笑了笑,“这个画,你怎么还留着?”
“小时候觉得有趣就留下来了。”唐从钰转过身瞧着唐归晚,“莫不是归晚姑娘画的?”
唐归晚猛一拍大腿,原来她还有这样的知音,居然觉得她的画有趣。
唐从钰又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凝,“虽然,画工粗糙,但真的有趣。”
慢半拍的唐归晚终于反应过来,再这么下去她马甲得不保,随即紧张地往后退了退,“怀瑾君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唐从钰瞧着唐归晚匆忙离去的背影,又将这副画放进了书里。
风陵渡后山
“所以说,我这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呢?”
槐槐摇摇头,“梧桐,你放弃吧!你啥都没有,更没有才华。”
唐归晚一脸哀愁,神情戚戚,“所以说,我干的这些事情都是白干了?”
“当然是白干了,但是这些都不是我要和你说的,你昨天去青鸟那儿,到底干了什么事!”槐槐恨不得跳起来撬开她的脑袋,整天的惹事生非,“你是掏人家鸟蛋了,还是祸害人家的幼崽了,怎么他们闹得要搬家!”
唐归晚轻哼一声,又调整了个姿势,“提起这事,我就来气,这个青鸟居然骗我!明明修为才一点高,还和我说是修炼了一千两百年的青鸟,坑我叫了她那么多年的姐姐。”唐归晚觉得自己十分憋屈,“不能忍,不能忍啊!”
“那天.......“
想去后山找青鸟姐姐,和她谈谈心。
“青鸟姐姐……啊啊啊!”
“青鸟妹妹!?”
唐归晚撸起袖子,“好啊,原来你的修为才几百年,就好意思骗我说修为高深,骗我叫你青鸟姐姐!难怪你不在我面前显露真身,我一瞧就瞧出来了,才区区三百多年。”
青鸟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我这也不是想用个高修为的名头,唬妖嘛,这样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了。”
“可是你怎么能骗我呢,你太让我伤心了。”唐归晚哀怨地看着她,“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和你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真的!”青鸟惊喜得要说不出话来。
唐归晚宽恕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只要你诚心诚意的和我道歉,以后叫我姐姐,我就原谅你!”
青鸟:“……再见,我还是搬家吧!咱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哎,别走啊!青鸟!”
唐归晚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又道,“不道歉也行!”
“那什么,青鸟!你回来!我们好好讲讲道理。”
青鸟听到这个,更是跑的飞快,突然想起来自己有翅膀,唐归晚看着青鸟忽然张开翅膀,“咻”的一声飞走了。
唐归晚慢悠悠收回尔康手,把手一摊,“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忽然觉得风陵渡也就这样了……”
唐归晚最终败下阵来,强行撑着说完一句,试图挽回自己已经碎得七零八落的面子。
“那是因为风陵渡都被你祸害完了!你有本事出去祸害啊!”槐树又是冷哼一声,就差没把几根光溜溜的小树杈怼到她脸上。
唐归晚像是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挣扎着从树上坐起来,“槐槐,你说得对!”
“我这就找唐澈他们去!”
槐槐似是猛然受到了惊吓,竟然开始担心起了唐归晚的安危,“喂喂喂,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吧!我和你说外面很危险的,你不许去。”
唐归晚眯起眼,“你不让我出去,我还偏偏出去了。”
槐槐悲伤,眼泪说着就流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说,“梧桐啊!别出去,危险呐,我舍不得你啊!”
“行了行了,也就去个两三天就回来。”
“我走了!”
槐槐一阵哀嚎,“梧桐,你走了怎么办,我舍不得你啊!”
“行了!别了,太假了!人都走远了。”
槐树与青鸟对视了一眼,“咱们,这样把她骗走,会不会不太好?”
“那要不我去把她喊回来?”
时间静静的过了片刻。
“别了,我突然就困了,这两天就没睡过好觉,我先睡了。”
青鸟伸了伸懒腰,“哎,我也该回去了,不准备搬家了,舒服。”
“别说,青鸟姐姐,你这模样还真是好看呢。”
“害,我也是这么觉得,走了走了。”
“慢走啊!常来啊!”
至于她最后是怎么出去的,唐归晚懒得细想,就当作机缘恰巧降落到了她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