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卿安抚着敬酒于她,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肖红和父母的谈话;此时,他慢慢地扶起蕙兰,不时的还偷窥一下四周,确保无人看见时便扶着蕙兰快速离开。
一番云雨之后,李大卿起身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一口又吐了一口。瞬间烟雾盘旋在蕙兰的脸上,使其本来就面容姣好的蕙兰看起来更加迷人。
李大卿着迷的看着熟睡的蕙兰,忘记手上点燃的烟,忽然发出嘶的一声,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故意把她灌醉带回来已经有好一会儿时间,不知道肖红有没有回饭厅找他,也不知道她妈能牵绊着她多久,他可不想被闹得不可开交,毕竟孩子是主要的。
来到长辈房门外微微顿了一下,便朝里面说到:“爸、妈、红儿,蕙兰刚刚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在哭,所以我就留的久了一点,怕她出事;这会儿,她哭累了,也听了我的劝说,回房休息了。”
“大卿,你没有跟她说弟弟的事吧!”肖红有点担心李大卿把肖强的境况说出去,不问则述,随即也打开了房门。
“没有,怎么会呢!”李大卿一只脚踏进房门说道。
“我还是去看看蕙兰......”
“不行......”肖红话还没说完,肖老夫人和李大卿就异口同声的阻止说道。
“......为什么?”肖红看着他们两如此默契的抢答居然有点好笑。
“我是有点不放心,她期盼了好几天等待弟回来,等的却是空欢喜一场,怎能不伤心难过!今天晚饭也没吃好,你刚刚又说她一直哭,弟不在家,我们不能亏待了人家,一定要把她照顾好啊!”肖红说着自己的担忧。
“你和大卿先回去,回头我去看看蕙兰,天色已不早,你们回去太晚我也不放心,家里老人也担心。”肖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刚刚急促的阻止有些许不妥脊梁骨发冷。
“嗯,听妈的,我们先回去,妈会照顾好弟妹的,”李大卿倒是晓得顺着杆滑,手心也吓得一把冷汗。
“好吧!爸、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二老自己也要多保重,事已至此不要太难过了。”
“嗯、嗯、回吧!回吧!”肖老夫人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附和着赶女儿出门,直到女儿和姑爷走过村口,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你先睡吧,我去看看蕙兰”一同送女儿女婿回来的路上肖老夫人对肖老说。
“好,你也别太啰嗦过头,差不多就回来。”
“我晓得!”
踏入家门经过院子,肖老夫人径直去了蕙兰房间,肖老看向蕙兰房间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沮丧的回房去了。最近家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除了肖强,其它事肖老夫人都刻意瞒着肖老,主要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跟老头子说那些事,也不想让老头子卷进这些龌龊事情里面来;但是肖老其实什么都看出来了。自己的爹娘一辈子清清白白,自己和夫人虽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生活,却也是清清白白一生。“老肖、书香后裔讽刺啊!讽刺啊!”肖老是个话不多还死要面子之人,想想当年日子那么的难过,他宁愿饿死,都不愿跟肖老夫人一起出去讨饭。这次这些事心里怎能过的去,但还不能挑明说,挑明就更没脸皮儿了。他没想到读书中人也有如此龌龊畜生不如存在,曾今对姑爷的一切欣赏从今天开始只剩呕心了。
回房后的肖老偷偷的把老夫人特意为姑爷准备的茶壶重重的摔在地上,坐在床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一地碎壶渣子。那是肖老夫人托了好几个人转手才买到的上好紫砂壶,每次姑爷喝完茶离去的时候,老夫人都会认真的洗干净,然后用布包裹起来收到秀红大木箱子里面稳稳的放好,生怕不小心磕碎。
话说这边肖老夫人才刚进蕙兰房间一会,惆怅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媳妇,一屋子的酒气混合烟草味,刚想坐在床边好好看看她,就听见来自西厢房的破碎声,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跑回来。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的碎壶渣子,肖老夫人看到碎壶渣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叹了一口气走到肖老身边顺势坐下,两手相握的放在腿上,有些紧张也有些惭愧。
“老头子啊......”
“睡觉!”肖老知道老夫人要跟他说什么,迅速的阻止了她的言语,他不想听到任何人告诉自己事情的原委,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他也接受不了在任何人的面前把“肖”字撕得粉碎。虽然自己不爱读书,可老肖家,书香后裔的肖老,这样的称呼一直以来都是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现如今却变成一地鸡毛。
说着,肖老已经直直的躺在了床上,肖老夫人解衣灭烛。
“肖强、肖强、肖强......”一大早蕙兰睁眼看见衣衫不整,大为惊愕,拼命回忆头天晚上的事情;她只记得姐夫敬她酒,自己情绪很低落大家都开导她,后来,后来好像肖强回来了,肖强还不时在自己耳边轻吟:“劝君更敬一杯酒,斯人缠绵入怀中。”
“这是情诗吗?肖强出去这些日子都学会念诗给自己听了!”蕙兰想到这羞涩的脸颊绯红,迅速串满全身;坐在床上独自沉静在甜蜜之中。
肖老和肖老夫人都听到了蕙兰的叫声,却都当没听见一般各自继续忙着各自的事。
蕙兰起床后到处都找不到肖强,便以为肖强又不打招呼玩失踪了。这是玩上瘾了吗?蕙兰跟疯了似的抓着公婆不停的询问,可换来的始终是他们的默默摇头。这种折磨人的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她要离开。她不想自己永远像一个傻子一样活在别人的折磨之中,她要反击,配合他一起玩失踪游戏!大闹之后的蕙兰独自坐在房间盘旋着离开的计划,于是就开始怯溜溜的把门窗都关好,快速收拾衣物,等到公婆都出去干活的时候偷偷的走了。
那时候的肖笙才三岁,她亲眼目睹妈妈就这样的抛弃了自己,她甚至把所有好看的喜欢的衣物都带走了,唯独不要自己。对于肖笙来说,那一次的妈妈离开她其实是真的有记忆的,她记得当时的自己无辜且莫名的看着一会笑一会哭的妈妈,甚至伴着妈妈一同笑一同哭。
肖老夫妇才刚到田地就听到孩子哭声,相互的看着叹气,便继续干活。可肖笙的哭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哭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近。奶奶一转头却看见孩子已经爬到了打谷场上,打谷场上晒满了大豆秸秆,孩子似乎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继续哭喊着朝前爬行。
肖老夫人看见这一幕心疼的泪水瞬间涌出,扔掉锄头飞奔过来,一把抱起肖笙。孩子只穿了一件小肚兜,膝盖和胳膊肘都已经被秸秆扎的血红血红。肖老夫人抱着孩子,帮她把满脸的泪水用自己的衣袖搽干说道:“乖乖、乖乖、不哭、不哭,我乖乖爸爸也死、妈妈也死了、爷爷也死了、奶奶也死了,就剩我乖乖一个人了!哦哦哦,哦,乖乖不哭哦!”奶奶一边哄着肖笙一边往家里走去,她很疑惑蕙兰就算再怎么难过伤心,也不应该看着孩子爬出来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