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笙看着这样的父亲即厌烦又来气的说道:“她可能在卖。”
“你说什么?”
“我说她可能在卖!”
相继父女两的声音都越来越大,这是肖笙第一次反抗父亲。肖强完全被怼蒙,他有点后怕的看着女儿,虽然这一年女儿偶尔也会回家拿个衣服带个米的,但是似乎自己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这一年女儿长高了很多。
出立的亭亭玉立,虽然还是一副小孩子的穿衣打扮,但显然已不在是之前在家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父女两就这么四目相对的杵着,一个恨得紧咬牙关,手心发麻;一个有点紧张有点后怕,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你反了!”暴力是懦弱的胆怯者隐藏心虚的惯用手段,随着掀翻的桌子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声巨响。
爷爷奶奶,还有蕙兰统统随着声音跑过来:“你干什么?好好的跟孩子发这么大火干嘛?”
“你们问她,你们问她!婊子儿!翅膀柺子硬了!”他几经癫狂的咆哮着,不停的用手指指着肖笙,咆哮间还能感觉到声音的微微颤抖。
“怎么了笙儿?你告诉奶奶怎么刚到家半天就惹爸爸发这么大的火呀?”
“......”
“乖乖,说话,奶奶在问你?”
“......”
奶奶把脸一直贴到肖笙的脸上,搂在怀里问着强忍着哭泣的她。
“你是不是输钱了?”蕙兰忽然的提问打破了奶奶与肖笙之间的问话,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肖强。
“爸爸把姐姐的工资都输光了,还跟一个阿姨借了钱也输了。”一直跟在爸爸身边的肖乾,当看见爸爸和姐姐刚开始争吵的时候,就偷偷躲到了房间,半掩着房门偷看。此时,调皮的他感觉事有变迁便大胆的站出来说出实情,有点可爱,可其他人都傻眼。
蕙兰首先开口“你不是说你上街要办点年货的吗?怎么?乾儿说的是真的吗?”
“强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把笙儿的工资都输光了?”
“你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还记得当年的那根胡萝卜吗?”
面对全家人的质问,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把肖笙的工资都输光了,同时还欠了1000元外债。
这样的资讯着实把大家都吓懵,肖笙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她好像除了哭,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跟谁去诉苦。奶奶吗?那是她的儿子,在与她儿子相比之下,自己根本不值一提。爷爷吗?还是算了吧!妈妈?呵呵!她只剩下笑笑。
默默的自己一个人来到房间,又默默的自己一个人把房间里自己睡的小床搬到了堂屋的墙角,然后默默的躺下。
全家所有人再次蒙圈,就这样都杵着看着肖笙从房间到堂屋,又从堂屋再到房间,来来回回也不知道一共搬了多少次。他们看着她紧紧咬着下嘴唇,默默流着泪。忽然她一声不吭的看一眼堂屋祖宗牌位,然后静静的躺下,吓得大家不寒而栗。
已经慄慄而战的大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她说话,老人的嘴里还不时的嘀咕着‘这是不是上身了。’把肖强和蕙兰更是吓得连忙对着肖笙的床铺作耶,一边的肖乾看着觉得好玩,还以为是平时祭祖,马上跪下磕起头来。
今晚一连串的诡异已经把大家吓得够呛,尤其是肖强。此时,他看见肖乾跪下磕头,更是吓得连忙跪下大喊“我错了,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随后全家人对着肖笙的床铺跪下磕头,肖笙蒙在被子里苦涩的笑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一个不安宁的晚上,肖笙没有吃晚饭直接睡觉了,其他人也胡乱的不知吃还是没吃,肖乾倒是乐得自在随心的糊喝海吃。
肖笙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醒来,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祖宗牌位,然后双手合十的默默闭上眼睛默念着一些什么。随后便做了点稀饭自己喝了一碗出去了,刚起床的蕙兰看见往外走的肖笙背影,自然的伸出手张大嘴巴想要叫住,但嘴巴动了好几下还是把话生生的咽下去了。
家里谁都故意避开肖笙两个字,谁都不问她去哪了,甚至从眼前走过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始终没能够买新衣服的肖笙年初一在家睡了一天,其他人也都在家里睡了一天。倒不是都没有新衣服,而是这个年,似乎老天爷也在为肖笙感到寒心的下起鹅毛大雪。
外面的大雪就像是下在了肖笙的心头一般,令她从头凉到脚,贯穿心脏。呼啸的寒风也吹不动她冻僵的身体,就这样纹丝不动的站在雪夜里。她的泪水结成了冰,她的头发上、衣服上、眉毛上、睫毛上都结成了冰,仿佛一尊白玉雕像簇立在寒夜里。
身后的窗户上一道黑影摇晃了两下,忽然不见了。又过了片刻,黑影再次出现在窗户上。
“啊啊啊啊”从厨房刚忙完的蕙兰要通过院子来到房间,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尊雪白的‘雕像’吓的一个激灵,一抬头又看见窗户上的黑影彻底瘫软。
肖笙看了一眼妈妈,把自己的从头到尾的清理了一下直接回堂屋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