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时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直看得他们头皮发麻。
焦姨娘只觉得,此生从未如此痛快过。
这是,下人搬来了一张小桌,给她们上了两碟点心和一壶茶,两个人便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不多时,银铃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有些战战兢兢的南氏。
“妾身见过小公爷。”南氏硬着头皮冲她拂了拂身,藏在袖中的拳头死死的攥紧,眼底的凶光一闪而逝。
“南姨娘不必多礼,这里有几本账我实在是看不太懂,所以才特地将姨娘请过来的,想必姨娘也是不想我为了这等小事情去找扰父亲吧?”说着,鹤时月单手将账本递了过去。
南氏还不得不双手接过来,装模作样的翻了翻,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捏着账本的指尖狠狠的摩挲了几下。
“小公爷,这账目有什么问题吗?咱们府中与这几家店合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既已交给焦姨娘管,那么,焦姨娘对完账后,直接让人到账房里拿钱便是,又何必劳动您堂堂一小公爷亲自出面呢?”
她这话虽说得十分得体,但字里行间仍旧忍不住要狠踩上焦姨娘几脚。
焦姨娘也不在意,反正南氏嫉恨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哦,是吗?小爷只是不懂,府里每年都会给我做的那些衣服,都送哪里去了,为何我一件也没有穿着?莫非是南姨娘跟这几位打好了商量,故意假报账目,吞了小爷制衣服的钱吗?”
话落,南姨娘面色大变,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开始抹眼泪:“小公爷真是怨死妾身了,就是借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做这等事啊!”
“不是你,那你说说,衣服呢?”
“会不会是那些阴奉阴违的下人根本没有把衣服送您院里去,您放心,妾身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好好严惩一番那偷奸耍滑之辈!”
她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词,仿佛从头到尾,她就是个受下人蒙骗背锅侠一般。
鹤时月用茶盖轻轻刮着浮在茶水上的浮沫,轻描淡写的睨了她一眼:“哦?府中竟有如此大胆的下人,那还真得好好整治一番了。”
“小公爷英明。”南姨娘附和着。
鹤时月闻言,冷笑一声后便道,“说起来,这府中没有正牌当家主母,让姨娘一个妾室来打理这么大一个国公府也是为难您了,看来我这当儿子的,也该好好敬敬身为人子的孝道,尽快给父亲物色一个填房回来,免得让人徙增笑料。”
南氏咬着唇,“小公爷身为晚辈,插手长辈的房中之事,似乎也……”
太不像话了!
但是,她后半句却不敢说出来,鹤时月却听懂了。
“说啊,姨娘怎么不往下说了?”鹤时月浅啜了口茶,手中的茶水直接就照着她的面目泼了过去,南氏吓得尖叫了一声,一边往后缩了好几步。
银铃就站在她身后,挡住了她的退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姨娘这是代理主母事宜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家小公爷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妾室来置喙!
至于是不是有人敢胆昧下主子的新衣服,小公爷自有决断,用不着你一个妾室在这里叫嚣!”
“你……”南氏气得不行,一个贱丫头,居然也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那几个管事见这架势,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