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芙蕖夫人,正是鹤渺儿的那位琴艺老师。
鹤时月看着那管事,问:“她来就来呗,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她只是有些意外,头天鹤渺儿还在跟她谈条件,说要允了她这个添头一道进去,才会将她的夫子推荐给学院,如今,人家这位夫子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管事的擦了把额上的汗,说道:“可是,她点名要您府上的二小姐去给她做助习,学院若是不答应,她就不接这份差事。”
银铃挑眉道:“她不接就不接呗,威胁谁呢?这世上琴艺好的,又不止她一个,她神气什么?”
管事的苦着脸道:“可是,她当众弹了一典失传已久的曲子,那些前来报名的学子都听入了神,嚷着要听她的课,这个时候,若是不请她,怕是……”
鹤时月明白了,这位芙蕖夫人是当众露了一手,加上她名声在外,好些个对琴艺有兴趣的学子,就会冲着她来,学院若是不能聘请她,那么,将会流失到这一部分学子。
芙蕖夫人这是成功的给自己造了一波势,然后逼她聘了她。
好一招上屋抽梯!
这种被人逼迫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但是,正如管事的所说,若拒绝了对方,怕是会流失更多的学子。
怎么办?
就在这时,银铃突然提了一句:“小公爷,奴婢记得,大表少爷的琴技就很好,再说了,苏家人在文人当中的地位,您是知道的,表少爷若是肯去书院教习琴艺,前来报名的学子也不亚于那位芙蕖夫人的,况且,大表少爷可不仅仅是琴弹得好,他棋也下得好,总之,君子六艺,大表少爷是这京中青年人中的典犯,有他坐镇,那不比十个芙蕖夫人强?”
鹤时月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但转念想到苏长晔那张臭脸,她整个人又萎靡了。
且不说那个小老头会不会答应,就说他本身是有职位在身的,让他去书院授课,似乎又有些不妥。
“除了苏长晔,你还能找别人吗?”鹤时月问,“转动一下你的脑袋,想想这京中还能有谁?”
这要真有能人,早就去应聘了,但学院招聘启示都贴了这么长时间了,没人应征,那就说明,要么就是大咖不乐意,小咖不够格。
她真是太难了。
“小公爷,除了大表少爷外,真的没有人能压那位芙蕖夫人一头了,就是有,怕是比起请表少爷来,更难。”
毕竟,她办的这个学院,也触及到了那些勋贵的利益。
那些有勋贵人家,不给她使绊子就不错了,哪里会主动送上门来给她打工?
鹤时月在脑子里天人交战了一刻钟后,决定还是去找一下苏长晔。
万一人家答应了呢?
然而,事实证明,这种侥幸真的没有。
当她站在苏长晔的书房里,跟他张口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方几乎想也不想的就给她拒绝了。
“为何?”鹤时月问,“这学院是由朝廷牵头办的,若请不到琴艺先生,那这门课便不能开,那些想来习君子六艺的学子,就都不会来了,大表哥,虽然我是有些不学无术,但我此刻跟你谈的,是正经事,你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
苏长晔蹙眉看着他,道:“科考才刚刚结束,吏部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我是真的走不开,你若当真缺一个教习先生,何不进宫去找陛下?宫里那么多乐师,总不至于没一个能胜过那个芙蕖夫人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鹤时月顿时一拍脑门,对啊,这么难的事情,她找皇帝不就好了。
再不济,找君麟奕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