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孩子被人踏来踏去的,渐渐的,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妇人急得厮心裂肺的大叫着:“你们让一让,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被你们踩死了!”
但是,任凭她怎么哭嚎捶打,那些人都文丝不动,眼里只有和尚桶里的那点“福水”,一心只想快些挤到前面去,能沾到一些水。
就好像,只要沾上一滴那样的水,他们就能药到病除,长命百岁一般。
而那些打着普度众生旗号的僧人们,却是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往边上瞟一眼,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般。
他们此行,只为了洒一些所谓的“福水”,旁的事情,他们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鹤时月只觉得一股愤怒涌上心头,这哪里是什么赐福?这分明就是故意制乱混乱!
于是,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寻到一丝空隙便纵身一跃,踏着众人的脑袋就直往辇车上掠去。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啊——”
辇车上的和尚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间蹿到车上来,并且,在他们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际,一脚一个,便将那两个桶给踹到地上了。
两边的百姓见状纷纷扑过来。
他们不是想要接住水桶,而是想让那些水洒到自己身上。
为了能沾到一星半点,甚至不惜一个扑一个的,直至压成一座人山。
鹤时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混乱过后,也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指着鹤时月喊道:“居然敢对佛祖不敬,快抓住他!”
车辇上的大和尚眸光锐利的看向鹤时月,抬手便朝着她拍过来一掌。
那副模样,可没有半分出家人慈辈为怀的样子,那眼中的杀气,更是毫不保留。
鹤时月勾唇,闪身避过他这一掌,嘲讽道:“得道高僧,怎么下手如此心狠手辣?我看你们也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吧?”
这个时候,车替两边的和尚也反应过来了,齐唰唰的朝着鹤时月围了过来,丝毫没有以多欺少的羞耻心。
鹤时月“啧”了一声,抬手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扬声道:“本官乃四品朝廷命官,我看你们谁敢!”
混乱的人群突然一滞,那些个和尚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出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在这里借赐福水为名,制造混乱,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慈悲?”鹤时月指着那一个个被踩得受了伤的人们,质问,“这些人都受伤至此,你们这些出家人,难道都瞧不见?还是说,你们本就是欺世盗名的假和尚?”
那些和尚闻言纷纷怒了:“你休要在此胡言!”
“随便拿个牌子出来便说自己是朝廷命官,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是,这般年纪轻轻的,居然说自己是四品官,糊弄谁呢!我看八成是假的,乡亲们,此人毁了我们的福水,大家一起上!”
人群的情绪很快就被挑动了,纷纷要朝着鹤时月扑过来。
鹤时月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若不走,定然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于是,她抬脚踹向其中一个小和尚,大和尚见状要去救,鹤时月劈掌就朝着大和尚挥了过去。
大和尚猝不及防的,被她打了个正常,眼见着就要摔下车辇。
车辇下的和尚们惊呼一声,注意力被转移,鹤时月就趁着这个机会,纵身一跃,再度踏着众人的脑袋,朝着镇门外疾速奔去。
有人大喊着:“别让他给跑了!快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