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聆风撑起身子,想必这古朴生香的屋子就是原身的房间了。
宽大的雕花架子床上,月白细帘垂落四方。对床几扇冰纹格方形轩窗下置一张长条桌案,与屋内大多数家具一般选用的是上好乌木,细细看去还有着丝丝金线纹理。案上铺设笔砚,青石砚上的墨迹不新,和着一朵不知名的残花干涸其中。
床头,乌木小案几旁不远,一张梳妆台静静立在那儿,台上点着的烛灯在罩内上下串动。
再往后,几扇乌木青杏冷立屏拉开,隔断房中前后。明亮的光衬着影子映在屏上,多了几丝画卷上的不真实感。
只是室内有些闷热,陌聆风便开了最近的雕花小窗,好让屋外的风流进来。
此时的天色也不早了,向外看去,只见沉甸甸的蓝色映在天地各处,徒增一层清冷静谧的外衣。
小窗外,别处宅院也陆陆续续点上了灯。
临着风,陌聆风靠着桌案随意捋了捋吹乱的发丝,轻轻倚着窗。
刚刚昏的突然,她还尚未清楚原主被送去庙里的始末;看来需要等下个机会问问了。
正想着,陌聆风眼前的灯火就变得模糊起来,像是点点暖黄在眼中晕开。
陌聆风模糊地抬了抬眼,窗外涌进的风似乎也有了颜色,缕缕的黑扭成线。
那张算不上红润的脸色褪成了白,陌聆风当即转身左晃右晃向着床铺扭出几步。
阿西...这久违的感觉...
低血糖!
这身子真是虚啊!陌聆风无奈地抿抿嘴,她这应该又要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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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
古朴的房内烛火早已燃尽,白日里亮堂的屋内此时却是昏暗不已,唯一能够看见的光源便是从那扇推开的小窗里来。
窗外的月不知是否被云遮挡去了,只留微弱的光韵透过窗格,淌过那条长案,投进一地的朦胧幽美。
房里冷郁沉闷的气氛差点让人窒息,精制的雕花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就那样停在床前,静静地,逆着微弱的光。阴暗遮住了他的脸,她看不见。可是那恍若要将床上之人钉死在上的危险目光,真是让人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东西缓缓倾落,垂吊着,几缕落在她脸上。
床微微凹陷下去,男人的手应是撑在身侧。
她恍惚地想着,脸上那是男人的头发吧。
富有侵略性的气息逼近,女子白皙的额上沁出冷汗。
她不能动。
迫人的视线仔仔细细地划过她的脸,陌聆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被人这么直直盯着看,很莫名其妙。黑暗中他咧着嘴,视线停留在她白净的脸。
氛围越来越沉郁,只听得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冰冷蓦地扼住她的脖子。
那张脸终是差点要挨在她的脸上,她都能够朦胧地看到他缓缓勾勒的唇角,扯开了一道冷硬的弧度,一字一顿颇有些失控:“你,”
“回来了啊”
咬牙切齿中,力道寸寸收紧。陌聆风不断尝试着挣扎获得身体主动权,但身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乏力,僵硬,根本就动不了!
她只能看着那透着阴狠隐忍的眼更加逼近,没听清耳边温热缭绕的言语便被来势更为猛烈的混沌感沉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