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小的时候是很黏祁衍的。

因为祁衍到家里来的那段时间，正好是秦珍失踪，家里关系最紧张的时候。那个时候，每天陪着秦宝最多的，其实都是祁衍。

他只比她大三岁，却比她高好多，他总喜欢抱她在怀里，给她讲从老师那里听来的故事哄她睡觉。

她被莫欣秦远吓到，他就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哄她，说哥哥在，不要害怕。

她撒娇耍赖不愿意吃饭的时候，他一口口给她喂吃。

那时候对感情懵懵懂懂，只知道自己喜欢黏着他，也喜欢赖在他怀里。

后来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本来应该不再黏着哥哥了，可她偏偏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

直到她15岁，祁衍18岁那年。

少年虽刚刚成年，眉眼间却已经敛了冷厉锋芒。

他开始为了回到祁家拿回祁氏而努力，日以继夜的学习工作。

可那真的是一条很艰难的路。

她亲眼看到他受过的那些冷眼和嘲笑，他所有的辛苦和难过，她都如同身受。

那时候她就明白，她对祁衍的感情早就已经超出了所谓‘兄妹’之情。

她喜欢他，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她，所以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怕被他知道她这样羞耻的想法，会觉得她恶心，会厌恶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不安无措。

其实在高中毕业那时候离开家独自去找秦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她太压抑了，她想逃离，她觉得也许离开，她对他的感情就会慢慢淡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多的事……

秦宝沉默着，想了好多好多。

而她沉默得太久，祁衍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他蹙紧眉，叫她，“秦宝？”

秦宝回神，祁衍揉了揉她的脸，语气有些不满，“说话，答不答应，嗯？”

这话分明带着威胁，似乎如果她敢不答应，他就会好好收拾她。

秦宝无奈的想，这哪里是问她，这分明就是在逼她。

她犹豫了下，“我想，先和你说一件事……”

她不想两个人之间有任何隐瞒，有时候一点点的隐瞒，也可能成为以后误会的根源。

更何况，她也需要有人可以倾诉，最适合的人，只有祁衍。

既然他说了要彼此信任，那，她想告诉他。

她的神色也很认真，祁衍微眯了眼，点头，“什么事？”

秦宝抿了抿唇，慢慢开口，“我没有喜欢过孟宸。”

祁衍目光微闪，秦宝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如果我说，喜欢孟宸的人……是秦珍，你会相信我吗？”

或者，又以为她生病了，以为她疯了？

谁知祁衍沉默几秒，竟然点头，“我信。”

秦宝诧异的抬眸，“真的？”

“嗯。”

祁衍低叹，拇指轻蹭着她脸颊的肌肤，低头贴近她的额头，低低道：“我说过，我相信你。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秦宝真的感动了，眼圈都红了起来。

祁衍皱眉，刮她的鼻子，“不许哭。”

秦宝吸了吸鼻子，“我才没有哭。”

见她情绪并没有太坏，祁衍忽然问她，“那你能跟我再说说吗？秦珍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她又去了哪里？”

秦宝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

她现在说话没办法太快，这件事又太复杂，她怕说不清楚。

所以她想了想，让祁衍拿了手机给她，她打出来给他。

祁衍垂眸看着她打字，目光越来越暗，等她把一个故事打完抬头看他时，他的眼底已经又是漆黑一片。

“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秦宝有些忐忑，她喉间动了动，轻声问他，“祁衍，你还愿意让这样的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她直直的望着他，说话时带着明显的颤音，不安很明显。

祁衍黑眸微狭，“你说呢？”

秦宝沉默，祁衍把手机拿开放到一边，重新抱她到怀里。

指尖从她的眉眼滑落到唇边，声线低哑，“秦宝，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只要你愿意对我笑一笑，我就能把命都给你！”

就好像她在进手术室前那一个简单的亲吻和那一个笑容，让他觉得，就算现在就为她而死，他也心甘情愿了。

“秦宝，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也相信你没有疯。”

他喉间动了动，倾身，吻在她唇边，“可就算你真的是疯了，我陪你一起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