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聊到了很晚,很多时候说的都是齐欢的两个孩子,后来,乔岁岁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乔七月抱着她回了病房。
林珠珠要守着齐欢,齐欢笑着撵她:“你看,我好手好脚的,一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赶紧回家去吧,不是说家里也有孩子吗?赶紧走吧。”
林珠珠拗不过她,也跟着离开了。
她离开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钟。
乔七月将乔岁岁安抚好,没有睡意,就顺便去了一趟楼下。
可是,病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齐欢的影子。
乔七月去问值班的护士,护士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哦,齐欢呀,她说她想出去走走。’
乔七月给齐欢打电话,电话无法接通。
返回病房,又寻找了半天,最后在枕头下边找到了一封遗书。
是的,遗书,不长,就几十个字。
写给她大儿子的:顾蹊,你已经十二岁了,日子还很长,你好好活着,妈妈去找弟弟了,岁岁说,那是一个很好地方,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妈妈觉着,这些年,实在是太辛苦了,请允许妈妈自私一次,好不好?
纸张从乔七月的手指尖滑落。
她心跳加速。
凄厉的喊了一声::“快,报警……”
派出所过来的人依旧是王松。
看到遗书之后,他眉头紧皱,简单了了解了齐欢的情况,只说;‘我去查监控,若是她一心求死,怕是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乔七月抱着手机,坐在走廊里等消息。
她在埋怨自己,为什么就不盯着齐欢一点,眼瞅着天亮了,王松没有消息,厉云霆倒是带着顾蹊过来了。
看到那个孩子,乔七月忍了一个晚上的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顾蹊跟照片里的几乎一模一样,就是非常瘦,个头也高,书包很沉,压着他的肩膀,校服洗的都发白了。
脚上的是一双白色的鞋子,沾染了泥巴。
见乔七月看他,顾蹊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
乔七月手里握着那张遗书,她不敢靠近,更不敢言语。
厉云霆察觉到她的异常,推着轮椅过来;“怎么了?人呢?你坐在外头做什么?”
乔七月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厉云霆将她手里的遗书接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就回头去看顾蹊。
顾蹊神情冷淡,直接问道:“我妈呢?”
乔七月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蹊蹊,你是不是没吃早饭,你跟阿姨说,想吃什么,阿姨带你去买。”
顾蹊的眼睛在乔七月身上瞄了瞄,淡淡道:‘不用了,我不饿,谢谢姐姐,我妈呢?我是来接她的,我只请了一天的假,今天就要赶回去的。’
乔七月眼睛热热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岁岁过来了,应该是刚睡醒,头发彭松着,揉着眼睛,一个人从电梯走了出来。
看到顾蹊。
她歪着脑袋看了很久。
然后慢慢的靠近他,伸手拉了顾蹊的手:“哥哥你好,我叫乔岁岁。”
顾蹊的手是冰冷的,乔岁岁的手则是热乎乎的,一触碰到顾蹊,乔岁岁就吸了一口气;“呀,你的手怎么跟阿姨一个样子,都是这样子凉?是穿的太少了吗?”
顾蹊没说话,只想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乔岁岁没给他机会,抓的紧紧,还得意的卖乖;“想跑?你跑不掉的。”
见他们说话。
乔七月忽然喊岁岁:‘快,带着哥哥去楼上吃饭,吃了饭,哥哥的手就会热了。’
顾蹊则是冷着脸,不肯走,直接问厉云霆:“叔叔,你不是说要带我来见我妈吗?”
厉云霆也犯了难。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不敢将手里的遗书交给顾蹊。
正僵持的时候,电梯门又开了,王松还没走出电梯,就开始嚷嚷:‘乔七月,你怎么不接电话,人找到了,你快跟我去,呀,怎么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