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回到乡村搞养殖
下午三点多,蒋非走出门外,抬头看了下天上的太阳,还挺晒的。.
他进屋拿了顶草帽戴上,拿着连枷出来打黄豆。
没办法,早上和晚上豆荚都比较潮湿,不适合打黄豆,只得顶着大太阳干活了。
晒在院子里的黄豆杆,枯黄的豆荚晒得酥脆酥脆的,有一些已经自动裂开了,豆子蹦了出来。
好多年没有用过连枷了,在打黄豆前,蒋非上下甩动了几下连枷,找找手感。
连枷,由连枷把、连枷板和转轴构成。
连枷把是一根2米左右的老竹子,在距离根部二十公分的地方用火烤熟弯成一个梡儿来套转轴。
连枷板是一组竹条,一般是四根,套在转轴上,再用藤条或是把竹子削成竹篾编织。
使用的时候,双手握把,要把连枷握紧,把连枷头转活,转的有节奏,否则不但打不转,而且还会打坏了连枷。
蒋非试了几下之后,甩着连枷拍打在黄豆杆上。
刚开始他的动作比较生硬笨拙,排拍翻转不顺畅,力度用不到连枷板上,拍打在豆杆上的声音软绵绵的。
使用熟练了之后则灵巧自如多了,力度能使用在正确的地方,拍打在豆秆上发出有节奏的“嘣—嘣”声。
纵向拍打一遍后,用叉子将豆秆翻个面,再横着拍打一遍,豆子就全部脱粒了。
随着连枷板一下又一下落在豆杆上,听着“嘣—嘣—嘣”的声音,感觉很解解压。
“小非,你已经开打了。”
陈小梅和星星提了一大桶柿子回来。
“妈,你怎么去郑婶家摘了这么多柿子啊?”
蒋非一看那满满的一大桶柿子,觉得有些奇怪,这未免给的太多了吧。
“你郑婶后面还提着半桶过来呢,她儿媳妇,就是文虎的老婆小婷啊,预产期在下个月末,她过几天要过去照顾。”
陈小梅解释道:“摘的柿子都提过来,让我们帮忙晒柿饼。”
“原来是这样啊。”蒋非点点头。
说话间,郑丹乐提着半桶柿子进来了,看到蒋非在拿着连枷打黄豆,笑道:“小非,不错啊,连枷用的有模有样的。”
陈小梅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我来打吧,你去处理柿子,你这技术还是差了点。”
陈小梅接过连枷,高高举起,连枷板飞旋,顺势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翻转竖起,重重地拍下来。
只见豆荚顷刻爆裂,豆子纷纷滚落出来,随着连枷的起起落落,豆子在地上蹦蹦跳跳。
“哇,奶奶的姿势好帅啊!”
星星搬了小竹凳坐在一边,双手托腮,满眼星星地看着自家奶奶甩连枷的动作。
“我这技术只能算一般的了,以前十几岁的时候,我在生产队干活,看到那些婶婶们打连枷,两个人对打或多人用连枷阵进行排打,那才叫精彩。”
陈小梅回想着当时的场面,到了现在还是啧啧称奇。
“排打”需要默契的配合,快了慢了都会打到对方。
以前生产队的时候,几十副连枷同时打,能上场的都是熟手。
大家的连枷同时举起、放下,整齐划一。
从空中跳跃的连枷阵,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井然有序,浑然一体,形成一幅流动的画面。
连枷在她们手上,能打出一朵花来。
那时候陈小梅也就十二、三岁,在生产队干活,只算半个分。
后来生产队解散了,分田到户,各干各的,也就再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
蒋非搬了张凳子出来,一边挑选柿子一边听妈妈和郑婶说起以前在生产队干活的事情。
“我还记得第一次有了工分本的那天,摸着上面写着的名字,心里特别激动。”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计工员第一天写在我工分本上的内容,割青草,6.5小时,4分。”
郑丹乐说道:“那时候小,干一天活挣得工分也不多,但第一次挣到工分,实在太开心了。”
大集体时期生产队社员参加生产劳动被称为“上工”,工分就是那时生产队会计记录社员每天上工应得报酬分数的简称。
那时大家对工分特别看重,工分几乎是每个家庭的经济来源,大家都要靠在生产队挣的这点工分养家糊口。
“巧了,我第一次去生产队干活也是割猪草,割了一天,不记得记了多少分了。”陈小梅说道。
“那时……”
闲聊着,陈小梅放下连枷,把打过的黄豆杆捡起,堆放到墙角。
叶子和豆荚一样,被晒得酥脆酥脆的,随便一用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星星在桃树下踢她的鸡毛毽子,她踢毽子的水平见长了,虽不能踢出花来,但能连着踢十几下不落空。
蒋非和郑丹乐挑选了一遍柿子,有虫眼的、有磕碰的、太软的都不要。
挑选出来的好柿子,再拿刀把皮削掉。
削的时候,柿子的蒂要留着,弄掉了容易坏。
削下来的皮不扔,这可是好东西,柿子皮也晒干,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柿饼配合柿子皮,能轻松捂出白霜。
蒋非端着削好的柿子进了厨房,星星放下毽子跟了进去,看着晒柿饼的每一个环节。
蒋非烧了一锅开水,放入柿子滚一圈,大概5秒就捞起。
“爸爸,煮这么一下,柿子还没熟吧?”星星问道。
“嗯,不是为了煮熟柿子,开水烫一下,可以杀菌消毒。”蒋非解释道。
“星星,你去问问奶奶棉线放在哪里,去拿一卷棉线出来。”蒋非对女儿说道。
“好。”
星星转身出了厨房,跑去院子问了奶奶,蹬蹬蹬进房间里找去了。
“爸爸,棉线。”星星举着手中的线团,在厨房门口喊道。
蒋非看了一眼:“你放凳子上吧。”
“白露姐姐在门口等我,我出去玩喽。”星星放下棉线,转头看着门外。
“你不是说要看晒柿饼的全过程吗?”蒋非问道。
星星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等我回来,爸爸你告诉我过程也是一样的,反正我又帮不上忙。”
“爸爸,我去玩喽。”星星挥挥手,飞快跑了出去。
蒋非在厨房里烫柿子,郑丹乐则拿了竹耙帮陈小梅耙黄豆,把混在里面的豆荚、豆叶等耙出来。
耙不干净的,要再拿小的圆竹匾来筛一遍。
把黄豆装上去,双手握着竹匾有规律地摆动,豆荚、豆叶等杂物就会集中到最上面,团成一团,把它们捧出来就行了。
蒋非烫好柿子出来,两人已经把黄豆收拾好了,装进箩筐里,等着明天再晒。
陈小梅和郑丹乐进屋喝了杯水,洗了手,出来一起用棉线系住柿子蒂,系成一串一串的,挂到屋檐下晾晒。
柿子皮则装到竹匾里,单独晾晒,晒干后备用。
晾晒几天后,柿子会变小,水分会减少,看得到柿子的颜色颜色变深。
那时要开始捏饼,轻柔地捏,不要把脆弱的表皮捏破。
逐一捏好后给柿子翻个身,晒一下柿蒂这边。
晾晒的过程中要捏饼三至四次,再放到纸箱里出霜。
把柿子都挂好,郑丹乐伸了个懒腰,说道:“小梅,小非,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的事。”陈小梅笑道。
“我回去做饭了,拜。”郑丹乐提着空桶出门。
“郑婶是一个人出去,还是和钟叔一块?”蒋非问道。
“一个人,你钟叔不出去。”
陈小梅指指挂在屋檐下的柿子:“你钟叔那个人,你也知道的,这些事儿指望他是指望不上的。”
蒋非了然地点点头,钟叔这个人,说他懒吧,可他在外头又挺勤快的,只要有活,不管严寒酷暑,都跟着施工队到处干活。
说他勤快吧,他在家又什么活儿都不干,跟个大爷似的,饭不做地不扫碗不洗,里里外外全等着郑婶一个人忙活。
像钟叔这样的男人,在村里还有不少,除了外头赚钱的事,家里的大小活儿一概不管。
有些甚至能做的出自己悠闲打着牌,看着自己老婆割稻、打谷、晒谷、插秧……
打完牌,饭菜都还要等着老婆回来做。
这要是放现在,老婆都娶不上,即使娶回来了,一看这德行,估计也得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