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和定了定神,他可以确信自己并没有干走私文物的事儿。
但钟天和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认为这就是一件简单的举报事件。
既然那人举报给警察,那肯定不家后续的招数,否则一点意义都没有。
而且,钟天和在清水湾港区经营公司这么多年,跟附近的警局早就熟络了。
但眼前的这位赵警官,钟天和没有见过。
说明,这个举报人是直接将这条消息,举报到了市局文物走私科。
果然,这些警察还带来了一位专家。
这名专家名叫胡国朋,是市文物管理局的技术员。
胡国朋很年轻,历史系硕士毕业,是位高材生,家里又有些关系,所以在文物管理局挺受领导重用的。
胡国朋没有参与搜查,而是找了把椅子坐下,不停地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这时,钟学涛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罗宇洋,问:“爸,这是谁?”
钟天和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方家的贵宾,罗宇洋罗先生,是位古董鉴定师。”
“古董鉴定师?”
钟学涛疑惑地看了罗宇洋几眼,似乎并不相信。
这番对话,倒是被坐在不远处的胡国朋听到了,打趣道:“现在的古董鉴定师都不值钱了,真是满大街跑。”
罗宇洋对于这样的嘲讽听得多了,就装作没有听到。
胡国朋不依不饶,站了起来:“喂,你哪毕业的?”
罗宇洋仍然没有说话,这让胡国朋非常生气。
张志诚有些尴尬,他把罗宇洋叫过来是解决问题的,没想到会受到嘲讽。
张志诚小声说:“宇洋,不好意思啊。”
罗宇洋摆了摆手:“这算什么,我早就习惯了。”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打开了一个木箱的盖子,一看里面的物件,吓了一跳。
“找到了!”
听到那名警察的喊声,钟天和的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果然还是发生了。
赵警官连忙走了过去,胡国朋也紧紧地跟在身后,他“大显身手”的时候总算是到了。
只见这个大木箱里,被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的木格子,每个木格子里都放置着一个物件。
有瓷壶,有瓷杯,还有一些青铜器。
钟天和看了,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转头问钟学涛:“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钟学涛也有些慌了:“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不记得有接收过这样的东西。”
钟学涛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在撒谎。
钟天和看了看贴在木箱上的寄运单,是运往东南亚国家泰兰德的,在是在运单上物品一项上,只填写了“易碎品”。
赵警官拿起一件瓷器看了看,又递给了站在旁边的胡国朋:“胡专家,你帮忙鉴定一下吧。”
这件瓷器的器型不算小,是个瓷瓶。
瓶身上有绘着各种龙形的图桉,彩色的,看着挺好看的。
胡国朋翻过来,捣过去的看了一番,说:“这是清代光绪年制的粉彩瓷器,还是官窖,价值连城啊!”
钟天和和钟学涛这对父子一听,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作为富贵人家是懂一些收藏知识的,这清代光绪的官窖制品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价值至少也得百万块软民币起的。
赵警官看向钟天和:“钟老板,你提供一下文物运输的手续吧。”
钟天和脸色一凝,看向钟学涛。
其实钟学涛现在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了,一周也只有一两天在公司里转悠一会儿。
平时的大小业务都是交给儿子钟学涛来处理的。
钟学涛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他哪里有手续?他压根就不知道箱子里会有文物啊。
这种贵重的文物,在丰远航运集团的仓库里被搜出来,又没有正规的转让证书和运输手续,那走私的罪名可就落实了。
赵警官又确认了一遍,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没有?”
钟天和陪笑道:“赵警官,这个……也得给我们时间查一查,去问问委托人……”
其实这说法也是权宜之计,钟天和很清楚,自己是被人算就走了。
就算去查委托人,多半那留的电话号码是打不通的。
钟学涛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寄运单上的寄件人的电话。
果然传来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骚瑞……”
赵警官叹了口气:“不好意思,钟老板,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您的公司也需要接受全面的调查。”
别说钟天和和钟学涛父子了,连张志诚也慌了神。
看起来事情要闹大了。
这时,罗宇洋却走了过来,趁胡国朋看热闹的功夫,把那瓷瓶拿了过去。
胡国朋一看罗宇洋单手拿着瓷器口,正在看底部,连忙喝斥道:“喂,你别瞎弄,一会儿摔了,你赔得起吗?”
罗宇洋没搭理胡国朋,又单手托底,从瓶口往里看了看。
这时,其他人才看到罗宇洋的举动。
赵警官指着罗宇洋说:“你哪位?我跟你说啊,可别乱动,这不仅是文物,还是重要的证物,弄坏可不是闹着玩的。”
钟天和心中一动,连忙解释:“赵警官,这位先生也是位古董鉴定师,让他看看吧,没准能看出些什么来。”
胡国朋一听,讥讽道:“幼,怎么?你还想说这是假货,是赝品?”
钟天和冷冷的看了胡国朋一眼,也没说话。
现在也就是钟天和年纪大了,脾气没那么暴了。
要是放以前,早把这家伙砍翻在地了。
钟天和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转型,尽力把之前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剥离掉。
钟天和早年毕竟过得是“地下”生活,沾过不少违法乱纪的事。
得罪的人更加不在少数。
所以,钟天和在创立信光航运之后,便力排众议,将这一些不合法的东西排除门外。
甚至连税都没有逃过,钟天和就是怕有人拿这些事算计他。
想不到的是,钟天和就算做了这种程度,仍然有人能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