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忍无可忍训斥:“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早我就听下人说你们俩昨晚天半夜里吵架,还摔了东西!你这手是怎么弄的?!太不知分寸了!”
她转向傅苒,双眼带着怒火,道:“你是怎么做妻子的?丈夫手受伤,你竟这么安稳的睡一夜?也不知道给他上药包扎么?好,就算你不懂这个,不知道叫个下人来吗?傅苒!你嫁到我们谢家是做什么的?你以为只要每天漂漂亮亮,花着斯乔给你的钱买衣服买首饰就够了吗!”
秦琳深吸一口气,狠狠道:“我告诉你!既然嫁进来了,就要遵守谢家的规矩!谢家的儿媳妇不是这么随便当的!”
她的声音又狠又厉,傅苒被她训的当即就愣在那里,没了反应。而明眼人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显然也是昨晚没睡好的。
谢斯雨皱皱眉,说:“妈,你……”
“傅苒!”谢斯乔突然又叫了一声。
“我……”傅苒愣愣的看向他。
谢斯乔把手伸出来,脸上没有表情,道:“回房间上药。”
秦琳怒道:“斯乔!”
谢国平终于开口,不悦道:“手伤不是小事,斯乔,你不要胡闹。”
谢斯乔眼睛眯起来,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
傅苒愣愣的走过去,牵住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谢斯乔站起来,冷静道:“抱歉,我和小苒先上楼。爸,你慢用。”
谢国平看着他,谢斯乔已经转身反手的握住傅苒的手拉着她上楼了。
傅苒晕头转向的跟着谢斯乔又回了房间,谢斯乔脸上没什么表情,进了房间后就坐在沙发上了。
他也没看傅苒,更没有说话。
傅苒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出去了。
谢斯乔脸色变化,眼睛眯起来。
很快,傅苒又回来,手上拿了药箱。
她把药箱放在茶几上,默不作声的在谢斯乔身边坐下。然后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棉签和消□□水。
“可能会有一点沙疼。”傅苒说。
谢斯乔没有开口。傅苒小心的托起他的右手,把纱布一点点解开,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她表情变了变,只是低着头,长发又挡住了她的脸,谢斯乔看不到她的表情。
谢斯乔突然觉得那头长发有些碍事,他很想把它们都撩开。
谢斯乔是个很冷静的人,当然,他没有做出这样不合理的行为。
傅苒垂着头给他处理伤口,用消毒棉球一遍遍的先清洗干净,然后拿消毒敷料贴上去,手轻轻在上面压了一下。
谢斯乔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傅苒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拿胶布缠上,固定住。
整个过程里,两人都没有交谈。
结束后,傅苒站起来,看着他的手道:“……好了。”
“嗯。”谢斯乔终于开口,抬起头。
傅苒眼睛肿的,不想跟他对视,稍微转开了一下头。
谢斯乔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是怎样,我也没有必要去了解。”
他用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白,傅苒不解的听着。
“但是,傅苒,我们这是交易,是合约。”谢斯乔站起来,低头俯视她的脸,“我们不需要过多的了解和干涉,合约到期,我付钱,你拿钱,如此便结束。”
傅苒沉默几秒,道:“我明白。昨晚是我失态了,很抱歉,我不该将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希望你不要介意。”
如此,两人便说开了。但不知为何,谢斯乔却并没有开心的感觉,他皱着眉打量面前那个垂着眼安静的女人。
谢斯乔生在谢家,这样的家庭也注定了他的人生不会平凡。他是谢家的四少爷,虽不像其他世家子弟那般游戏花丛,但到底也不是无知清纯的年轻男人。
他见过的女人很多,接触过的女人也很多,也动心过。可唯一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女人,明明有着一张艳丽的脸,优秀的身材,可性格却开朗从容,圆滑而懂得审时度势,聪明、漂亮,有着因为为生活而奔波所掩盖不了的小心翼翼和贪婪。
面对钱时她大胆直接,提要求时双眼漂亮的眯起,像一只随时在算计的小狐狸。永远乐观而厚脸皮,仿佛没有任何事情、任何言语可以打击到她。
谢斯乔并不是在第一次见到傅苒时就选定了她,从助理那里源源不断送来有关傅苒的资料,他调查了这个女人一个月,最后才敲定用她。
他需要一个聪明、能随时从容面对谢家人的女人。傅苒的漂亮是出乎他意料的。
而这个女人却会在昨晚因为各自对家庭的观念不同而跟他大声的争执,甚至执着的要求他同意自己的想法。这是匪夷所思的,也是让谢斯乔极为震惊的。
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要求过他,甚至是谢国平、秦琳,都没有。
从谢斯乔成年以后,他的人生就是自己做主了,生在谢家这样的家庭,他的确没有选择,但是他可以选择去改变,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谢斯乔沉默无语,左手有节奏的在沙发扶手上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