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相触的感觉宛如蝴蝶振翅,盛卉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缩了一下。
但是,并没有躲开。
男人微凉的双唇覆盖上来,指尖稍稍用力,扶起她的脸,又逼近了些。
盛卉仰头承受住了这个吻。
对方十分温柔地衔咬着她,唇瓣细致地相互研磨,其间有潮湿的热意氤氲开来,似乎还有细微的电流穿梭其中。
两人都多年未与异性亲密接触,接吻的技术可以忽略不计,全凭本能。
叶舒城的本能远比盛卉厉害得多,足以弥补经验的空缺。
他挺拔的鼻梁微微陷进她肌肤,她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抵进,失神间,紧合的唇瓣张开一条缝,旋即就被敌方扫荡了进去。
苹果味儿,甜得要人命。
齿关察觉到入侵,盛卉眼睫狠颤了下,终于感到被触犯,猛然撤开双唇,结束了这个吻。
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宛如倒映天空的海,蓝得有些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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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卉迅速别开眼,双颊肉眼可见地泛起潮红。
似是想起什么,她突然扭过头,看见小杏仍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对着他们摆弄她的照片,终于松了口气。
“孩子还在呢。”她埋怨道,语气透着莫名的娇憨。
叶舒城落回座位,冷白的肌肤同样染上暖调,轻声反问:
“孩子不在就行了?”
脸皮可真厚。
盛卉瞋他:“我是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需要王子吻醒,你只是一个小偷,谁给你的胆子亲我?”
叶舒城:“抱歉。东瀛高中生没见过世面,看见白雪公主就控制不住自己。”
“神经病。”
盛卉一边骂他,一边被他逗得想笑。
这时候,孙阿姨忽然从厨房走出来,没走近,怕身上的油烟味窜进客厅,隔着老远问叶舒城:
“叶先生,您有什么忌口吗?海鲜河鲜都吃吗?”
盛卉和小杏特别喜欢吃水里游的动物,每天餐桌上必有几道海河鲜,但是很多人不好这口,甚至会过敏,所以孙阿姨特地跑来问问叶舒城。
叶舒城:“实在抱歉,刚才忘记说了,我今晚不在这里吃。麻烦孙姨了。”
孙阿姨说要做饭的时候,他正被小杏折腾得头昏脑涨,后来吃水果沙拉,注意力又全程跟着盛卉跑,再加上时差混乱的缘故,本该考虑到的事情,一时全给忘了。
或许,他潜意识里,就没想过盛家会留他吃饭。
盛卉:“不用道歉,本来就没你的饭。”
“还是应该提前说一声。”叶舒城看了眼腕表,“今晚家里亲戚过生日,约的七点,我差不多该走了。”
盛卉:“六点多了,您赶紧的,还要卸妆换衣服。”
她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双手提着碍事的裙摆,一边走远一边对叶舒城说:
“我先收拾一下书房。”
叶舒城望着她的背影,受衣服的影响,她不得不像公主那样走路,既高贵又可爱,让人移不开目光。
走进用作更衣室的书房,叶舒城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整齐地挂在靠墙的椅子扶手上。
转眼看到红木书桌上随便乱丢的胸垫和丝袜,盛卉头皮一麻,连忙将桌上的一应布料撸到手上,再用外衣包裹住,风卷残云般离开了房间。
叶舒城换衣服的时候,盛卉也回楼上卧室,脱下公主裙,换了套轻便的针织衫和长裤。
下楼时,书房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爸爸呢?”盛卉问小杏。
小杏指了指斜前方:“洗手间里面,进去好久了。”
原来没走。盛卉以为他一声不吭走了,不像他的绅士作风。
洗手间里,水声时断时续,
盛卉看了眼时钟,记得他说七点要参加亲戚的生日宴,不知道现在在捯饬什么。
又过了会儿,洗手间门终于打开,他人却没出来,站在门边,对上盛卉的视线。
“能帮个忙吗?”
盛卉听罢,咬住唇角,差点笑出声。
她趿着拖鞋,慢悠悠走进洗手间,顺便吐槽他:“怎么笨手笨脚的?”
就连叶舒城的父母,生他养他几十年,也从未说过他“笨”。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盛卉敢这么嫌弃他。
“抱歉。”他神情无奈。
洗手间顶灯很亮,男人反复冲洗过多次的脸庞泛着水光,蓝色的眼睛微垂着,鬓角发丝也沾湿了,瞧着竟有点可怜。
“第一次戴,弄不出来很正常。”盛卉难得安慰他,“干嘛不早点叫我?”
叶舒城不回答。
总不能告诉她,刚才他自己弄出了生理性眼泪,通俗易懂点,就是哭了。
盛卉不再废话,她洗干净手,让叶舒城弯腰低头,指尖撑开他的眼皮,三下五除二就把隐形眼镜弄了出来。
弄完另一边,她维持着垫脚的动作,看他又开始频繁眨眼。
她又笑了,没心没肺的,却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你怎么这么可爱?”
盛卉瞥见他眼角涌出的水珠,忍不住伸手到他肩上,找到厚实的地方,不轻不重捏了捏,调笑道,
“长得又高又壮,怎么爱哭鼻子呢?”
叶舒城似是终于眨舒坦了,眼皮掀开后,没再闭上,一瞬不瞬望着她。
再之后,他忽然抬起手,关上了洗手间门。
孤男寡女,关在狭窄潮湿的空间里。
盛卉也朝他眨眼,没在怕的。
这里是她家,他还能
“哎!”
唇边陡然逸出惊呼,她的身体悬空片刻,被他轻松抱起,放在了干净的盥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