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ay3114:11:16cst2015
受伤的佣兵塔博靠在树上,艰难地抬起一只手,爱抚着医务兵泪湿的红肿面颊,仿佛他依然“美丽”,依然吸引着他,“杰克,别为我难过,也许这不值得!我就要死了,有些事不该再瞒你!实话讲,我不是为了赏金才追来这里,都怪那个该死的贝壳,是他推动悬崖的巨石,砸死了山姆!我报仇心切,才追来了这里。”
听到“山姆”这个名字,医务兵愕然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却又似预料那般,痛苦地失去冷静,“山姆?你要为山姆报仇!?――噢,见鬼的,他是个在营帐间乱爬的婊啊子,舔许多男人的菊啊花,满嘴的淫啊言和精啊虫!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家伙?――噢,瞧啊,我真傻,竟然还要问你!就因为他是这样,你才喜欢上他,对吗!?――噢,不,塔博,你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为什么要羞辱和伤害我?我可是不远万里,跟随你来到这座岛上,为我们只爱对方一人的约定!快告诉我,塔博,这一切不是真的,你是因为怕我为你难过才故意这样骗我?”
仿佛极不情愿接受这样的现实,医务兵痛苦地啜泣着,直视着自己的“睡梦糖心”塔博,一时没了主张,无法断念最后一丝哪怕是祈祷或幻想来的希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了使医务兵确信,佣兵塔博继续忏悔着说“对不起,杰克!我背叛了你,这真见鬼,我为此苦恼。本该只爱你一人,说好了的,可又情不自禁,接受了山姆的爱意。虽然我和山姆刚刚认识,但我们彼此只对视了一眼,就双双坠入爱河。他简直是我的枕边糖棒,就像我是你的睡梦糖心那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对你不公平,对山姆也不公平。
佣兵塔博气喘着咳嗽了一通,继续吃力地诉说“我本来想找个机会,撮合你和山姆互生爱慕,以求我们三人快乐的共枕。可我万没想到,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山姆被砸死了,我抱着他的尸体,看他满口鲜血,说不出话来都怪那个该死的贝壳,毁掉了我们的幸福!”
说到这里,佣兵塔博有些激动,紧紧地抓住医务兵的双手,临终遗愿般哀求,“杰克,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抓到贝壳,你要暗中给他注射一针,让这个狗崽子为山姆陪葬。至于巫虎的计划,对我们的爱情而言,从来都不重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搞不懂这些雇佣兵。光天化日之下,残酷厮杀的战场上,两个肌肉健硕的大男人,难道在使用某种新型战术语言交流?不然我怎么会听不懂他们讲的“睡梦糖心”和“枕边糖棒”是个什么鬼意思――这些无论听上去还是吃起来都直教人联想口水横流的画面。
要知道,老渔夫以前可没少对我讲述战友兄弟之间生离死别的情谊,但他从没描述过像今天这种类似的情节。我的世界观不禁掀起了小小的凌乱感,险些被眼前的怪象迷惑,就仿佛他们不是一对喋血沙场、枪林弹雨的雇佣兵,而是一对落难的鸳鸯“鸟”。
去他的蛋吧,我果断地想着,我是个正派男人,从不关心哪只鸟跟哪只鸟相好,你情他愿无公害,随便你们分享糖棒,但别来招惹我。我跟巫虎已经开战,谁做巫虎的帮凶,我就视谁为猎物。我是个猎人,以正在拉开的弓箭为证!
此时此刻,受伤的佣兵塔博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俨然挺不过多时,他的话卡在喉咙里,似乎难再说下去。医务兵猛地抱住了他的头,伤心欲绝地大哭,“不,塔博!你是爱我的,所以你不惜用生命保护我,我知道你更爱我!我们会抓到贝壳的,会将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也为你心爱的山姆,好吗?求求你了塔博,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伤心!”
他不会丢下你的,我在心底告诉着,嗖地射出一箭。箭矢从背后刺中,穿透医务兵的后心。就在他瞪大眼睛,俯身去看探出胸口的箭头时,嗖,又是一支飞箭,射中了桉树下被他抱在怀里的佣兵塔博的脑袋。
这些肌肉发达的壮汉佣兵,已经足够令我头大。我没空多理会两个不再碍事的鸳鸯“鸟”,随他们去吧,而我再次拉开弓箭,朝最后一个佣兵奔去。
最后一个佣兵背着步话机,躲到一排桫椤树后面,钻进了藤萝缠绕的灌木层深处,以此躲避蜂群的袭击。看他吃力的样子,大概是把自己卡住了,低着脑袋退不出来。他用哭腔呼叫着,不断调试手上的通讯器,请求小组支援
“灰狼,灰狼,我是雀鹰!我们的小队在山林半腰遭遇了马蜂群,已经有好几个队员中毒倒下,请你们派汽车来营救!”
步话机里很快传来回应“各小队注意!放弃搜捕贝壳,火速赶往各自驻扎在村镇的营地。巫虎已经颁发了新的赏金令,抓捕名单如下项志玲、莲蔻、田桃、以及沙旺家族中所有沾亲带故的庄稼佬。一旦抓捕得手,运送至大本营,即可照单领赏。”
听着步话机里答非所问的命令通告,通讯兵简直要气疯了,当即破口大骂,“混蛋,我在请求你们派汽车来营救,不是在咨询那该死的有命赚没命花的赏金任务!”
步话机里的通讯兵同样毫不客气,发着邪火反骂“如果不是发现了贝壳的踪迹,就请闭上你的鸟嘴!几只蜜蜂蛰腚就让你们大呼小叫,这算他妈的哪门子战斗?没有红屁股勋章颁发给你们!也没有摇篮车派给你们!”
“仔细听好,你这个蠢货!山林里有上万只毒蜂,如同沙尘暴一般在攻击我们。如果你也在这,保证你会吓尿裤子!”
“醒醒吧蠢货,你才应该仔细听好!安德鲁的小队在深山遭遇了丛林豹的袭击,当场一死两伤,队员都跑散了,也在哭喊着要我们去营救!可我还记得,出发前就给足了你们地图和指南针。如果非要让人帮忙,那就大喊妈妈的名字,你们这些舔着鼻涕泡的可怜虫!这种困难都克服不了,干脆脱掉裤子,滚回家去吃奶!”
步话机设在公共频段,两个通讯兵的叫骂,显然各有目的。一个在夸大其词,变相地为自己开脱,免得回去之后遭人耻笑或责罚;另一个则以教训式的奚落淡化责任,力求维护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