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ay2813:34:19cst2015
估摸着巫虎的大队人马已经远离营区,大本营内一片漆黑,留守的佣兵之间,难再看清面目,我也就不必“羞怯”。我拔出刻有“追马”的匕首,像豹子一般轻手蹑脚,借助山脚下灌丛的掩护,潜入到了营区的边缘。
很快就盯上一个正在撒尿的目标。那壮汉穿个无袖马甲,臂膀结实肥壮,胸前挂着ak47式步枪,很像是刀角牛,但个头儿又没那么高,圆圆的大光脑袋,随着尿瘾还哆嗦了两下,很享受的样子。
月光下,影影绰绰,脚下散落的石子也像被夜色粘牢,凝固在地上。我蹑足走路,像一道影子,贴近他的身后,猛地捂住他的嘴巴,不等他受惊挣扎,锋利的匕首已然抵在他的喉结,将他的皮肤切出鲜血,再乱动会割得更深。他很清楚,不得不被活生生地制住。
我几乎咬到他,低声耳语着,“嘿,想想看,如果我宰了你,下一个家伙却告诉我,你是这片营区里最熊包的人?”
他不敢摇头,急得呜呜呻叫,拼命地眨动眼睛,表示愿意配合我做一切事情。虽然他的腰里有佩枪,双手也可以活动,可他不敢妄动。他干这一行,自然知道这一行的厉害。所以他不打算做无谓的对抗,白白失掉性命。
此情此景,想活命很难。可他又不想把活命的一线生机让给下一个像他这样被匕首制住的家伙,尽管这种生机是渺茫的,可求生的欲望在支配他,什么都不再重要,除了活命。
“如果还想看见太阳,就乖乖地跟我上山。等咱们聊得愉快了,我把你绑在树上,不会妨碍我做事,你也就有了生机。”
他强忍疼痛,拼命地眨眼,表示同意。我命令他把双臂平举,放松了全身走路,并再次警告他,“如果心存侥幸,伺机反抗,那就试试看。我可不介意多宰一个蠢货。”
连哄带吓,把这个光头佣兵带上了山坡,按倒在地反绑双手。慑于对匕首的恐惧,生怕身上被扎几个窟窿,他始终非常地配合。直到完全地绑好,从惊恐中松了口气,可以小声说话。
我问他,“提弩的那个男子是谁?”
“是巫虎的客人。”
“就这么简单?都要在你们头上撒尿了?”
“巫虎欠他的钱!整整一千万美金,甚至不止这些。我是听别人这样讲的,因为没有把你顺利卖出去,这位客人自然就成了债权人。巫虎能怎么样办?只能由着那家伙撒野。他是个魔鬼,满身文着死尸和蛆虫的图案,是个恋尸癖!动不动就把女人的咪咪头咬下来,非要弄得血腥不堪,才会掏出家伙搞。这样的重口味,兄弟们见了都受不了。可我们又能怎样?巫虎都默许了。
“营区里没有人敢得罪他!他来头很大,上下层的组织,加起来好几万人,遍布七个大洲。谁愿意去招惹这些东西?去过被人追杀的日子?人生苦短,两只眼睛,睁一只闭一只,事情就过去了,天下的道理,最终等于狗屁。我要是你,宁愿选择绑架一条鲨鱼,带自己乘风破浪,四海任逍遥,何必赖在这里?这座岛屿上的人和物,已经注定是战争的燃料。就算我不出现在这里,一样会有别的佣兵,为了赏金赶来。”
听他满腹苦水,揣着为自己辩护和讨命的私心,避重就轻地说着。可我不感兴趣,也不打算同情,我接着问他,“提弩的那个男子,是狗头人的特派员,外号叫‘银蟀’?”
“对!”光头佣兵果断地坦白着。
“那要你就没用了!”我揪住他的头发似乎会很费劲,算了,揪住他的头皮,匕首尖端刺痛他的咽喉。
“有用!有用!”他骇然地瞪大眼睛,极力喊停我的动作,“银蟀说,你很值钱,是个怪物!”
“放屁!朝一个的女人放狗放箭的杂种才是怪物!”
“当然,他是怪物。可他的确是这样说你的。他喝酒的时候,要我们陪着,等到喝多了,就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说你只有五岁,是他妈的怪物,――哦,请原谅,我如实陈述!他说你是东方世界里的唐三藏,吃了你的肉,可以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你信吗?”
“鬼才信!他那种家伙,比巫虎的心术还狡诈,怎么会轻易滴漏口风?他在逗我们,捉弄我们,固然说得似是而非。”
“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他用力思索着,希望讨好我,“如果你非要我讲,那我只能说假话。可我不想骗你,而且我也不是傻瓜,一个‘庄家佬’怎么值得了两千万美金?根本讲不通啊!就算是胡作非为、闯了大祸的佣兵,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而已,同样值不到这种天价――两千万美金,而且仅仅是从巫虎这种穷光蛋手里买走你的价格!
“巫虎更不会是傻瓜!他命令我,在银蟀的帐篷里藏窃听器。就是这样,我们又得到了点难以置信的秘密。他用猎刀恐吓女人的时候,问她相不相信,人的骨头上,可以生长着八个字母。所以,在被你抓住之前,我是好奇的。但现在,我只能表示歉意,并打消这种念头。”
很显然,这个混蛋领会了银蟀的意思,认为我的骨头上生长着八个字母,所以他才会好奇,希望有机会割开我的皮肉,往里面看看。然而现在,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能表示歉意,不被我割开皮肉,已是万幸。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挑明了问他,“照这种推断,我不但只有五岁,在我的某根骨头上面,还生长着八个字母?只有这样,我才可能值那两千万美金,被当成小白鼠抓走?”
“如果是那样的话!怎么说呢,这可比文身酷多了,骨头上面生长着八个字母!?fuckore(不要停)?fuckhard(用力些)?也许都不对!随便人们去想,多么低调的华丽。”
去你娘的吧,我心里骂着,反问道“这些都是假话?”
“当然不是。我怕你不相信,至少还能当假话听!”
“看得出来,你很吝惜自己的小命。”
“换成你也一样!如果你真的是个怪物,身上藏着某个巨大的谜团,肯定比银蟀还要危险。我干嘛还要留在这里趟浑水?我会悄悄地离开这里,不带走屁股上的一根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