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得指着喻元朝的鼻子开始骂,直把他骂的抬不起头来,不过这一切倒也不是没有缘由。
恰好前些日子祁母身子着了凉,恰好祁父无本可参,恰好决定参太子的本,恰好一连参了几日,恰好今日太子撞枪口上。
就算皇帝心里再怎么想偏袒自己最为宠爱的太子,也被接连不断的本给参烦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小话一天都不带重样的。
“父皇,儿臣自请前往北境,缓饥荒,平灾疫。”
清色身影跪得笔直,抬起头静静出声。
皇帝闻声,停在半空的手一顿,扭头看着喻时宴,黝黑的眸子沉寂着,半天没说话,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儿子。
眉眼间少了逆来顺受的弱色,多了些自若。
曾经活得最狼狈,挣扎在最深泥沼中的雏鸟,长出了一身不起眼的稚羽。
“准,特许收拾行囊,情况紧急,明日便出发。
李远德,传令下去,沐王心系百姓,朕心甚慰,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李远德面上没什么表示,唱了句喏,心里却笑开了花。
最近陛下一直为北境之事烦扰,总算出了个扛事的了。
总归不是太子,不过是赏金千两便能打发去抚慰民心,对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来说也算是值当。
至于要是路上一个不甚……要不怎么说总归不是太子呢。
他内心暗自唏嘘,忙不殊走到皇帝身边替喻元朝打圆场:“陛下这几日不眠不休甚是劳心,不如摆驾回宫先歇息着,除夕可不能熬坏了身子。”
皇帝冷哼一声,一挥袖背着手走了,颇有些余怒未消的意味,胡子还一翘一翘的。
李远德连忙跟上,走之前同太子交换了个眼神。
待皇帝走远,宫人才敢松口气,上前扶起喻元朝跟喻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