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几个孩子便抓起石子朝他丢。他抱住头,蹲在地上,噙着泪,没有让泪水淌下来,因为他答应过母亲,不要轻易哭。
正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石子打来的触痛,他慢慢睁开眼,却只见到一个背影,背上斜插着一把木剑。
叶凌平静的目光中带着怒火,落在那些孩童的身上,顿时便令他们心惊胆战,急忙逃走了。
叶凌转过身,刚要去拉这半妖少年,可是他却没给叶凌这个机会,趁着这个空当,他也抱着书袋急匆匆逃走了。
叶凌望着他离去,锐利的目光转向学堂,那门口站着一中年文士,正是齐圣贤。
齐圣贤见了叶凌,拱手一礼道:“自从数年前一别,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叶道长一向可好?”
叶凌注视着齐圣贤,一股淡淡却无比纯粹的杀意漫向四周,叶凌的语气冰冷,言道:“你这学堂的先生,便是这么对自己弟子的吗?”
齐圣贤自然明白叶凌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只是无奈一叹,道:“人心总是充满了偏见,即便圣贤,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我只能制止,却无法根除。方才你若不现身,我便会出来劝阻。”
叶凌闻听此言,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语气中满是不善的道:“你比夫子,差多了。枉费了你这个好名字!”
齐圣贤听了,微微一笑,也转身回了学堂,神色中却多了十分的落寞:“齐圣贤啊齐圣贤,可这圣贤,齐不得啊!”
却说那半妖少年逃回了自家的院子里,急忙忙关紧了大门,这才送了一口气。他拍了拍满是补丁的衣服,打落上边的灰尘,这才进了屋,来到父母的牌位前,笑着道:“爹,娘,我今天也没有哭,咱们说好了,只要我三年不哭,你们就会回来了!”
少年似乎很开心自己今天没有落泪,可是刚一转头,却见那背着木剑的人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爹娘的牌位上,怔怔出神。
少年不解,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叶凌的目光,有了些变化。
叶凌迈步进了门,停在牌位前头,看着上面写着许国与云淑的名字,轻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妖少年下意识的道:“两年前,镇子里起了瘟疫,死了好多人,齐先生外出寻来仙药,这才救了大伙儿,可是爹娘没有熬过去……”
说到这,他的泪水充盈了眼眶,只是他还记得自己和母亲的承诺,不能哭出来,紧咬着嘴唇,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听了这话,叶凌突然身形一闪,出了许国家的小院,转进巷子里,结果却只见到原本破旧的寺,观已经更加的破落,里头的神像被砸毁,没有了人影。和尚,道士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路过的一个大娘见了叶凌,赶紧招呼道:“小伙子,你怎么敢往这里头进,这里头原来是妖僧,妖道住的地方,他们和前巷那个小妖精是一伙儿的,瘟疫就是他们带来的!”
叶凌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大娘,可是大娘丝毫没注意叶凌神色的变化,自顾自的说道:“说起那妖精,克死了养他的父母,后来又害死了镇上好多人,大家伙儿这才砸了这寺观,赶走了妖僧和妖道,瘟疫这才好了。只不过那个小妖精还没赶走,私塾的齐教授说不要为难他,大家伙儿就没赶他,不过他在这镇子上,始终是个事儿,俺们想啊……”
顾不得这老太婆胡说八道,叶凌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此刻立身虚空之上,锋芒之气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外放又收敛,那纯粹的杀意几乎按耐不住。
他此刻眼中泛起一片血红之色,木剑在他背后不断地颤抖,几乎就要出鞘。只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够大开杀戒。
不知过了多久,叶凌这才平复下来,落在许国家的小院里,此刻半妖少年小许诺正在厨房里生火做饭,他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吹着灶坑的火,烟气熏黑了他的小脸儿,还有些草叶落在他头上。
叶凌几乎哽咽,上前去拉着许诺道:“我来晚了。”
这话一出口,许诺忍了两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决堤:“你为什么才来?爹娘临终前一直都在念叨着你,他们说你一定会来,要我一定要等到你。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逃离了这个镇子,除了齐先生,这镇子上的人都讨厌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害人,瘟疫不是我带来的,难道我真的是妖吗?难道是妖就有错吗?难道是妖,就天生要被人讨厌吗?”
许诺哭得凶,叶凌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揽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渡过这漫长的深夜……
三天以后,叶凌与许诺出了门,许诺拜别了学堂的齐先生,跟着叶凌一起,离开了小镇。
“师父,咱们以后该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咱们该去哪儿,只是只要有师父在,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嗯嗯,我信。娘对我说了,师父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师父,我听村里的孩子们说,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就是大侠,没有人敢欺负大侠,他还会帮助拿的被欺负的人不再受欺负。师父,我以后也想做大侠,我还要做天下第一的大侠。”
“天下第一的大侠,被一个叫秦笑的人抢走了,你以后只能做天下第二了。”
“只是第二啊,那我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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