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脚,想着来都来了,就顺道去看看某位现在估计又在掰床腿的煞神,结果眼前突然一道阴影遮下,她抬起头,发现是许文。
医院拐角的寂静楼道里,方映听完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少将如何陨落成为困居于疗养院的疯癫病人的全过程,她的内心很是沉重。
“少将曾经征战沙场立悍马功勋,然而后半辈子却要一直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疗养院,凭什么那些地方,说的好听点是疗养院,不好听那就是精神病院”
许文这么多天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嘶哑。
“多少人都在明着暗着等着看他的笑话,从他发生意外的那一天起,看着当初的天才是如何变成如今的疯子病人被特殊的人看管,连最起码的人身自由也没有”
“是,我知道战场残酷,谁也别想着会被单独偏爱,但我就是想不通,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少将就要受这些委屈”
谈渊以前多厉害啊,一把长剑只身一人杀翻了当时困扰第十二区许久的整片黑暗领域,那个时候,他所过之处,就是其他军的将军看到他也会主动示好,然而然而现在为什么偏偏变成了这样。
方映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文,因为她能想到的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而许文的眼眶通红,看着她,“还有一件事,肯定没有人告诉过你。”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了,“少将这样的情况,已经不可能有完全康复的机会了”
方映霎时抬起眸,“你说什么”
“联邦的技术,根本就没有能让一个精神海已经完全失控的人恢复如初的本事,就连梵水星,也仅仅只是能做到比其它星域更早一步去除紊乱的精神杂力,以此减少病人失控的次数。”
“所以要是有一天听到少将真的被治好了,那他一定已经成了一个精神力都没有了的废人而在我们单兵的眼里,战死沙场才是最高的荣耀,让他这样苟延残喘一生,等他完全恢复意识的那一天,会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所以方医生,我求你了,带我们少将走好不好。”
“我不知道少将为什么遇到你时那么不一样,可是他在你的身边时,真的像极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严惟说那可能是因为你的亲和力,可是方医生,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他闭着眼摇头,几近沙哑,“哪怕只有一点希望,算我们求你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刚进门的方映就收到了来自晏战他们一众人的视线,他们还在争执着谈渊的安置问题,而此时的严惟以一敌十,跟吃了火药一样,看谁不爽就是一阵猛怼,赞同送谈渊去疗养院的,不赞同的,他都怼,哪里还有一点道理可言,完全已经是单纯的在找事了。
方映站在一众人之前,许文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没有回来,而面对当下所有人还在争论之时,她打断所有人的话
“有一件事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大家现在坐在这里,争论的到底是什么”
之前的一位将领,方映不认得的副将开口“自然是谈渊未来的安置问题,这在开头方医生你应该已经知道的。”
“是,所以我才疑惑,既然是事关谈少将的事,那为什么他本人却没有到场。”
病房里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晏战微微抬眸,嘴角突然不明显地笑了一下。
“他现在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这种事情,就是问了他又怎么可能得的到答案。”
“有没有意识可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决定的,”方映眼睑微垂,“得把人亲自叫过来,我们才知道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方映并没有提前见过谈渊,这也不是什么商讨出来的计谋。而是,从许文刚刚告诉了她那些,她便觉得,既然那位少将以前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那从一开始,决定就应该交由他自己来做出。
去疗养院也好,想待在军区也罢,哪怕是真的要跟在她身边,那也该是按他的意愿来。如果做不到,那他们现在又何必闹这一出。
谈渊被医护人员带着过来的时候,表情是狰狞的,然而在看到方映的那一瞬,他便立马变得乖巧。
而在经历了刚刚的那些事后,方映不知道现在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情面对他,只是把刚刚他们说的,一字一句柔声转述给了他,然后,等待他最后的回应。
她不能保证对方能不能把她的话全部听清,又或者是混乱的脑海是否能支撑他做出判断,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独立的人,他最起码应该拥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病房里安静一片,在外面调整好情绪的许文回来,便看到了表情不明的方映,和她对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谈渊。
年轻的少将垂着头,额前微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直到窗外有鸟鸣声掠过,终于,他抬起头,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来到方映的身边,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袖子。
他低下头,满身的无助,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大狗狗。
作者有话要说某煞神你不要我了
方映: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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