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璧接过话头“钟璧,钟成玉”
??那名少年只微微点头,还挂着勉强的笑,“晚辈严銛,还未曾取字。”
??严銛身后的那名男子上前半步,抬头看向钟成玉,露出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脸,极其普通,却因为有如孤松的气质,让整个人都不普通起来“公子年纪尚幼,久闻星主大名,对修仙得道神往已久,今日谨遵老爷的命令来昱合门,希望能有幸拜星主为师。”
??钟成玉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一眼,不仅将人打量了个遍,也看出了这根本就是个凡人,没有一丝一毫修仙的可能。
??当下就要开口,说个场面话拒绝,突然想起师娘的种种反常,下意识的看向温先雨,温先雨眼神却闪烁了两下,避开了他。
??钟成玉略一斟酌,没有将话说死“不知令公子可有为凝神做些准备?”他这话好像是问那名男子,眼神却落在严銛身上。
??严銛皱了皱眉,眼神才从之前的防备变得柔和下来,露出些许茫然和无措。
??钟成玉有些无语,只差没有把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还好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失态。
??对于修道者来说,凝神,聚气,悟道,化元,得修,脱虚的境界准则,简直是一出生就必须铭记于心的。而严銛这副神情,让前面那名男子所说的对修仙得道神往已久听起来可笑至极。更何况一个敢来昱合门拜师钟成玉的人,连凝神都不曾了解过,传出去恐怕一年半载都是民间的笑料。也难怪钟成玉无言以对。
??那名男子正开口想说些什么,钟成玉却已经神游物外,既然师娘迟迟不肯表态,他便思索起来一会男子说完自己该怎样拒绝。
??谁知那男子却什么也没说,表情泰然自若,仿佛稳操胜券,胸有成竹。
??钟成玉组织好了说辞,正准备出声,却突然听到温先雨的颅内传音“这孩子,是…是得喜的儿子”
??听到这话,钟成玉的脑子几乎炸了,好像山上到了点,无数和尚一齐撞起钟来,连绵不绝的群山荡着回响,一浪高过一浪,震的他晕头转向。他茫然的看向严铦,似乎消化不了似的愣住了,待他缓过来,眼眶已经带了红,过分的克制,让他与之前判若两人,竟然透露出一股嗜血的意味来。
??他的神情很复杂,眼神让严銛读不懂,有怜惜,有惊喜,或许还有愤怒和恨意,可能连钟成玉自己也不清楚。但严銛却从未如此肯定,这件事成了,并且钟成玉永远也不会反悔。
???严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极其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没有人听到,除了他身旁的男子,于是男子看向他,状似不经意的轻碰了一下严銛的手臂。严銛一下紧绷起来,恢复了面无表情。
??钟成玉调整了数息,好不容易才微微缓过来了些,开口声音还掺了颤“这位公子看来虽是凡胎肉骨,但跟着我修炼,日后未必没有机会…”这当然是谎言。
??严铦没在意钟成玉的话,只是喃喃的重复了两遍“凡胎肉骨”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说罢钟成玉又看向严銛,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别人,眼睛里除了温柔再没有别的,有些更咽的小声喊了句“师姐”。
??穿堂风起,将这句话吹散在风里,就好像这样能传到远在天边的师姐那里一样。
??陈得喜。
??听到这个名字,纵使他钟成玉是百炼钢,也顷刻成了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