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头发不用吹太干。
阮时解吹到没有水汽就关掉吹风机了,示意他赶紧穿衣服。
樘华拿到衣服,发现阮时解给他准备的是一套休闲西装,他头发刚吹干水汽,不适合扎起来,就放下了。
如缎一半的顺滑头发披散下来,他皮肤雪白,头发乌黑,脸又精致,再配上衬衫西裤,整个人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樘华转过脸去看阮时解,阮时解正在扣衬衣扣子。
他手指修长,指甲干干净净,剪得恰到好处,扣起西装扣子来别有一丝禁欲气息。
两人这两套衣服是情侣装,穿来约会再好不过。
樘华抬头看阮时解,对他笑着伸出手。
阮时解扣完扣子,伸出手来跟他十指紧握。
离得近了,樘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浓,气味却很幽远,应当是刚刚洗完澡之后喷的。
晚风轻轻拂动窗帘。
这样一个初秋天气,晚风轻柔,流云溢彩,天幕是大片大片宁静的蓝。
劳作一天回来,身边男朋友英俊卓绝,两人感情还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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樘华觉得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安静宁和,他不由凑过去亲吻阮时解的嘴唇。
两人呼吸交缠,彼此眼睛澄净明亮,全然是对方的倒影。
他们开车去市区吃晚餐。
餐厅是家私房菜馆,樘华很少来这边,上网的时候偶尔能看到,多少知道这家餐厅的名气。
这家人祖上曾阔过,留给子孙的是一家江南园林。园林还由他家保管,没被政府征收,不过每年要交的修缮费用不少。
樘华跟阮时解走进去,这家园林中西结合,小巧精致,一步一景,樘华手下那么多套园林,与这套都略有差别。
阮时解要过来这边用饭,早已包了场,院子里没有其他客人,侍者也全都引到厨房房间等去了,他们沿着台阶慢慢走进来,树丛里放了光晕暖黄的灯笼,像一团团大型的萤火虫,将这一片地区照的朦朦胧胧。
天上的月亮已经朝着满月前进,他们这一块园林闹中取静,进来之后能看见皎洁的月光跟精致的园林,耳旁是虫鸣跟潺潺水声。
阮时解拉着樘华的手将他带到亭子里,亭子四面围了纱帐,却也没有完全围严实,晚风轻拂,轻纱飘扬,景色异常好。
樘华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月亮,忍不住问道:“这样不会有很多蚊子么?”
“亭子下面装了诱蚊灯,应该不会有什么蚊子,蚊子咬你了?”
“那到没有,只觉得这亭子真美,等我回去也让他们装一个。”樘华笑了笑,“就是怕到时候会有蚊虫。”
私房菜馆的服务很好,他们来了没一会就有人送饭来了。
清蒸蟹、香辣大闸蟹、炒蟹、醉蟹……主食是小小一碗秃黄油米饭。
所有食物既鲜且香,樘华想吃螃蟹许久,终于能一饱口福,吃得十分开心。
两人吃完螃蟹,用菊花水洗手,又用茶水清过口,私房菜馆的侍者端来两盏姜撞奶,作为饭后甜品。
樘华挺喜欢这款不太甜却又鲜又嫩的甜品。
阮时解递给他的时候,特地提醒了一句,“甜品还烫着,小口吃。“
樘华的进餐礼仪极好,哪怕饿极,也不会给人狼吞虎咽的狼狈之感。
阮时解交代一句,他也没多想,只是慢慢舀着吃,舀到最后,不知碰到了什么,精巧的瓷碗发出“叮”一声轻响,樘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碗底冉冉升起一个小盒子,盒子的叶片刷地缩进去,里头露出一枚铂金镶嵌绿钻戒指。
樘华第一回见这种情况,一时瞪大眼睛,愣愣看着对面阮时解温和地捏着戒指夹起来,递到他面前,单膝跪地抬头看他,温和道:“跟我结婚好么?”
见樘华还不回答,阮时解抬首对他笑了笑。
樘华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里瞬间带着泪意,“我我我,我愿意!!!”
他伸出左手,等阮时解将戒指戴到手上,赶忙发力将人拉起来,“哥,你戒指呢?”
阮时解笑着从西装内衬口袋掏出一个扁平盒子给他。
樘华几乎哆嗦了一下手,这才拿起这么轻细却又重若千钧的戒指,郑重地戴在阮时解左手无名指上。
两人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戒指戴到上面,异常明显。
樘华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下阮时解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十七那年就想跟阮时解结婚,兜兜转转那年,他的人还是他的人,两人之间终于有了个名分,能在官方的见证下结为夫夫,成为他最亲近之人。
樘华抬起头朝阮时解笑,眼里因泛着泪水而变得朦朦胧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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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时解低头亲了下他的鼻尖,声音低低从胸腔里发出来,“宝贝。”
直到此刻,樘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今天穿的衣服那么正式。
他忍不住扑上去狠狠抱着阮时解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大力的拥抱。
这个拥抱炽热有力,是纯粹男性之间的拥抱跟碰撞,樘华与他对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像盛满了盈盈月光,两人情不自禁又吻到的一起。
所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炽热情感,都在这亲吻中由唇舌细细传递,直至人心。
两人在月光下接吻,天上明月皎洁,星子灿烂。
水榭旁边的院子里有人在放烟花,细细碎碎璀璨的烟花不断涌出来,低低地充满整个空间,如背负着祝福的漫天萤火。
恍惚之间,樘华回首看去,略有些朦胧的眼睛看见陈穗和贺席岭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见他望过来,两人对他笑了笑,笑容里盛满着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