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泽的心不在焉被吕公瞧进眼里,他皱了皱眉,问道:“可是今日奔波,劳累了?”
吕泽看向家中说一不二又笃信面相的父亲,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不着急,还是看看再说,也许只是碰巧了。
吕公便道:“叫上释之给你帮忙,此次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吕泽应下,自去找二弟吕释之。
父子之间有些话不好说,兄弟之间却没那么多顾虑,吕泽便和吕释之说了心中疑惑。
吕释之觉得此事纯属巧合,他笑道:“大哥是近来忙坏了,想多了,那就是咱们家小妹,咱们从小看到大的。”
想到一向做事果断可靠的大哥竟被小妹唬住了,吕释之便觉得可乐,握拳在唇边低笑了两声,含糊道:“此事吧,就如父亲的相面术。”
你信的时候,发生点什么都往上头靠,越想便觉得越是,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若是说中了,那就是他相得对,断得准;但凡不准,便是时候未到,只要人没死了,都能推说一句时候未到;若实在人死了盖棺了,或是出了什么别的差错,还能再辩一句面相变了。
只父亲的相面术说是相人一生命理,还有个好推脱处,可小妹这个就邪乎了,竟预言起近日之事来,也就是今次瞎猫碰到死耗子——赶得巧了。
吕释之摇头叹道:“小妹好好的,学起父亲……唉,想是小妹被父亲的话伤了心,一会我让她二嫂过去开解开解她。”
吕泽被弟弟这么一说,心中一定,也不再胡想了,只道:“行,你让二弟妹好好劝劝她,我去寻萧主吏说话,等明日咱们三人再碰头。”
吕释之点头应下,送走了大哥,便去里头和自己妻子细细的说了此事。
吕释之进来时,吕二嫂正往眉心描花,听了丈夫的话,便停下动作,口中喃喃道:“怪不得。”
吕释之奇怪道:“怪不得什么?”
吕二嫂道:“怪不得昨日小妹摔了跤后,哪里都没事,唯独额心有淤红,这淤红又淤得恰到好处,正正好好是一朵桃花模样,整个人气质都不同了。小妹从前只是美人,如今是美得不似凡人。”
吕释之皱眉,道:“有那么邪乎?我怎么瞧着和以前差不多?”
从前是美,现在还是美。
“嗐。”吕二嫂睨他一眼,分说道:“你得瞧气质,小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不是不一样啦?”
吕二嫂一边把胭脂合上,一边接着说道:“怪不得我怎么画也不如小妹好看,怪不得从昨日起我便觉得和小妹处着心情舒畅。”
吕释之:“……”
那是你本身长得就不如小妹好看。
吕二嫂站起身来,换了件外衣往外走,吕释之问道:“你去哪儿?”
吕二嫂回道:“不是你让我去看看小妹吗?”
话音落,人已跨出了门。
吕雉和吕媭住在一个大开间,推门直进的房屋中间隔了一个小厅,两边则是姐妹两个的卧房。
小厅的光线最好,吕雉带着丫鬟小婵跪坐在厅里绣花,小几上摆了各色针线,吕二嫂过来瞧见了,夸了几句她的手艺,便问:“小妹呢?”
吕雉回道:“在屋里呢,今日倒难得,已经大半日不见她出门了,想来是睡着了。”
吕二嫂便想着,吕媭估摸是被公爹的话给伤着了,故才恹恹的没有心情出门玩耍,只是这事的缘由不便说与吕雉听,便道:“那我偷偷瞧一眼去。”
吕二嫂走到吕媭房门前,轻轻的把门推开一条小缝,见吕媭手执一卷竹简半倚在床上,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又把门合上,笑着问道:“小妹在看书呢?”
周宁把竹简卷起来放到一边,笑着回道:“嗯,明年就看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