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的视线顺着匣子看向项羽,笑了笑,没有说话。
项庄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有些心塞,他掩饰的端起豆浆小口喝着。
他已经知道在羽哥心里,自己比不上周先生了,真不用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表现给他看,他和他才是项家人,才是血缘兄弟啊!
韩信垂眸饮茶,心里有些羡慕,又有些落寞。
项妧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项羽看着周宁回道:“我这次出门遇到一块上好的沉香,我见先生喜欢焚香,便买了回来送与先生。”
周宁笑了笑,一句“无功不受禄”到了嘴边又咽下,这是诗经里的词句,如今是说不得的。
周宁笑问,“为何突然送我东西?”
项羽坦然回道:“赔罪。”
周宁微微蹙眉不解。
项羽解释道:“初见之日,先生说‘勇’字最难,我出言不逊,冲撞了先生。”
周宁笑了笑,“原来是这事,我已经忘了,此事算不得冲突,各抒己见罢了。”
项羽固执的将匣子推到周宁面前。
“先生的学识气度让籍心折,籍诚心与先生相交,还希望先生不要推辞。”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为人骄傲,交朋友也是宁缺毋滥,故除了自家族人外,只有桓楚一个知己,而桓楚与他同样是勇武男儿。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交这样文雅柔弱的朋友。
不可否认,初见时,他确实先为他的容貌惊艳,而后才被他从容不迫的气度,条理分明的思维,深入浅出的才学所折服。
他觉得他配成为自己的好友,同样自己也配成为他的知己。
他自信自己不比项庄、韩信差,但先生似乎对项庄和韩信都比对自己亲近,他虽不如项庄能说,不如韩信能体贴到先生的细微处,但他项羽对于自己认定的朋友,“我必至真至诚以待先生。”
这话倒真是有点……可爱。
周宁莞尔一笑,“如此,多谢。”
项羽闻言,嘴角不矜持的勾起一个大大的幅度,傲然的看向韩信和项庄,投去毫不掩饰的蔑视的目光。
项庄还好,是自家人,知道他的脾性,也会包容他,可韩信这边就难免会心存芥蒂了。
周宁在心中摇了摇头,这情商竟比韩信还不如,完全像是个孩子。
也难怪他入关之时,刘邦麾下将士曹无伤向他告密,言刘邦令秦王子婴为相,有称王之心,后鸿门宴上,刘邦巧言令色让他信了自己绝无称王之心,他便反手将曹无伤卖给了刘邦。
如此心思单纯,喜恶简单,爱憎分明。
这样的心性,哪怕鸿门宴上项庄能成功杀了刘邦,他也坐不稳这江山。
项羽对项庄和韩信得意完毕,又对周宁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喜好,或者有什么禁忌、习惯,还请全部告知我。”
周宁摇头笑道:“一时想不起来。”
此时,一直如隐形人般的韩信突然开口说道:“老师喜欢有界限的相交,不喜人太过干涉自己。”
项羽先是恼怒的瞪了韩信一眼,又向周宁求证道:“果然如此?”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我不喜人不经我同意动我的东西,进我的房间,过问我的去向。”
项庄点头道:“我说呢,怪不得韩兄弟取了一件他自己的斗篷与先生。”
项羽闻言,又蹙眉看向周宁搭在椅背上的斗篷,看向韩信。
项妧笑道:“我知先生不喜食麦饭。”
周宁笑了笑,没有否认。
项妧带着一丝得意,俏皮的说道:“我见厨房都是稻米和粟。”
项羽彻底不得意了,虽然周先生认了他这个朋友,可现在看来他这个朋友当得并不称职。
项羽一边恼怒着,一边倒也认真的记下周宁的喜好。
项庄见此,也笑着参与了这场“谁是周宁好朋友”的比赛,以报前次“切磋”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