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见众人如此热切,心中满是无奈,不过,为了中兴大汉的理想,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劝谏:“主公,你确实功德无量,但汉室天下已历四百载,现在虽然落寞,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取代的,主公要登天子大位,现在时机还没成熟,如果贸然行事,失了大义,定会遭到各地诸侯群起而攻。”
贾诩闻言,就要出声反驳,可孙贲已先一步开口:“依文先之见,我该如何做才合适?”
孙贲这一问,倒让杨彪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钟繇连忙出列帮口:“主公息怒,文先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异心,他之所以相劝,是担心主公根基未稳,眼下曹操、袁绍、马腾韩遂、公孙度、刘璋等诸侯势力不小,称帝这事关乎天下苍生,需要谨慎为之。”
钟繇说完后,又连忙给杨彪暗打眼色,杨彪眼中露出几分莫名的痛苦神采,违心附和道:“元常所说,正是属下所想,主公可以先受封楚王,等平定中原,以及西北二疆,主公功德盖天,民心皆服,这时称帝,便方建立盛世霸业!”
程昱听杨彪如此说,却是出列反驳道:“杨文先此言谬矣,主公身上功绩无数,五州百姓受主公福泽,此时称帝,谁敢不倾心臣服?”
违心退让后,竟还被反驳,一股莫名的怒气从杨彪心中涌现,他手指程昱斥道:“程仲德,主公功绩再大,也是人臣,主公为国剿贼,造福百姓,乃是本份所在。”
“主公现在能够势鼎天下,民心所向,主要是因为主公将社稷大器掌控在手,我军兵锋所指,即为朝廷之命,讨伐之人,即为乱国之贼,主公用兵有道,韬略超凡,以义伐不义,故而能百战百胜!”
“可主公如果强登天子大位,那天下诸侯必会不服号令,群起而攻,到时候,纵使主公能扫荡所有反对势力,整个天下也必定满目疮痍,没有百年休养,难现盛世景象。”
“程仲德,你鼠目寸光,不识大局,只知谄媚攀附,为求一已私利,名权爵位,却置天下苍生于不顾,我羞与你为伍!”
程昱被杨彪骂得狗血淋头,一时间羞愧难止。
也就在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庞统出来打圆场:”文先息怒,仲德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需知功高盖主,往往会遭杀身之祸!”
“从前番叛乱来看,天子一心只为掌权,并没有宽容主公以及我等党羽之心,与其将性命寄托于昏庸天子一念之间,不如由主公自己掌控。”
“再者,主公想要平定天下叛乱,如果不能稳住后方,每战必会有许多顾虑,到时候,战事必定一再延长,因此丧命者,也将不计其数。”
“庞士元,你……”杨彪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紧接着,庞统话锋一转,温言劝道:“文先啊,我们身为人臣,道明义理,说清利害,是为本职,至于如何抉择,还是全凭主公心意!”
庞统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立刻集聚在孙贲身上,杨彪双目赤红,望向孙贲的眼神带着几分哀求。
孙贲扫了众人一眼,蓦然起身,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想我孙伯阳,生性愚陋,因受叔父孙文台照料,得以进入军中历练。”
“跟随叔父,我战过荆州豪帅贼寇,灭过黄巾贼子,也横击过叛乱羌贼,更攻杀过西凉贼众。”
“因叔父遭黄祖贼子算计,我不得不临危受命,先灭黄祖,后杀刘表,再除袁术,慢慢建立基业。”
“李贼、郭贼作乱,我不忍天子受苦,勤王长安,救下当今天子,得以暂掌社稷大器。”
“其后,我先除交州乱贼,后定九江叛乱,再败曹操、刘备妄夺徐州之阴谋,终得天下五州,江山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