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张飞缠得紧，但黄忠依旧发现了同袍们的情绪变化，他一边应对张飞的猛攻，一边朗声高呼：“弟兄们莫慌，我军援军很快就要到了，只要……”

不等黄忠把话说话，张飞已冷声打断：“不要妄想了，你们的援兵到不了的，投降吧，只要你们投降，我大哥仁义，必会饶你们一命！”

“投降，哈哈哈……”

“不投降，那你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死，哈哈哈！”黄忠朗声大笑，然后声音陡然提高：“弟兄们，即便我军援兵没有及时赶到又何妨？大家记住，我黄汉升和你们同生共死！”

“你……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飞，你如果是条汉子，就将我击败、击杀，莫要再做‘女儿姿态’了！”

黄忠的硬气化作滚滚音浪，传入周边的楚军耳朵里，一句‘同生共死’，不但驱除了他们心中刚刚升起的惊惶，还给了他们血战到底的勇气。

羊群发疯不可怕，因为他们本质上还是一群素食者，可狼群如果发疯，他们便能吃尽敌人的肉，喝尽敌人的血，拆尽敌人的骨！

随着楚军上下跟着黄忠发疯，汉军和蛮军的伤亡开始直接上升，更为糟糕的是，汉军和蛮军感觉到了巨大压力，心中开始担心和惊惶，因为他们并不想成为楚军垫背的对象。

张飞感觉到己军的精神气渐渐被吞噬，心中立马急了，他想到黄忠可以以身作则鼓舞士气，自己怎么能比他差，于是也朗声高呼：“弟兄们，楚军快不行了，只要再加把力，我们就可以将他们干翻，是汉子的，就随我将他们统统干翻！”

张飞平日里虽然冲动，显得有些不靠谱，但他那超凡的武艺和粗豪的性子，却往往能给友军带去血战下去的勇气。

厮杀继续，血肉、血液不断翻飞，无数人倒下了，但很快又爬了起来，同样的，很多人倒下后，便再也没爬起来过。

这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极为珍贵，因为它们的背后，代表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葭萌关外！

虽然战场形势，是汉军和蛮军占据了上风，但刘备心中却极为沉重，因为这一战的折损，不但让他心痛，更让他害怕。

刘备心理很清楚，自己的家底根本没法和孙贲比，真要每一战都这么打，那么他即便不认输也要垮。

想到胜利已距离自己如此近，刘备一咬牙，竟是拔出许久没用过的双股剑，在诸葛亮略带惊异的目光，快步向关墙靠近：“将士们，朕与你们同在！”

刘备说的话不多，但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字’，却给了汉军以无与伦比的动力和勇气，毕竟，刘备可是贵为‘汉帝’。

如果说黄忠的鼓舞，是将胜利的天平由楚军不利转为平衡，那张飞的鼓舞，便是重新将胜利天平稍稍倾向汉军，而刘备的鼓舞，则生生将胜利的天平掰在最底部。

楚军似乎败局已定，即便楚军将士血性、坚强，可在绝对的劣势面前，一些人的心态不免开始失衡。

而恐惧、惊惶的情绪，往往最容易感染，一处防线因为楚军心态崩溃而被突破，很快便有更多的防线被突破。

这一刻的黄忠，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浓浓的歉意：“陛下，末将对不起你啊！”

关在人在，关亡人亡，别人可以退，但自己身为主将，绝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