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想程瑞为什么会赢,有人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输,还有人呆呆看着天,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已久的火山,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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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去的时候,程瑞与吕天泽同坐一辆马车。
“程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赢得?”吕天泽憋了一路,进城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程瑞笑了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从他们的自身生活出发,结合一些他们自己的利益讲点道理,以情感人,以理服人。让他们明白究竟是为何而战。”
“那他们是为何而战?”
“为的东西有很多,有利益、有信任。当更多的,是为尊严,人的尊严。”
吕天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懂了,又有些没懂。嗨,不管了,程兄弟光荣负伤,我去请兄弟喝几杯。”
“哦?能令宁王殿下看上的地方,一定不同凡响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久后,马车停在一家小店门口。
“就这?”程瑞看着这个隐居在角落里的小楼,门口上挂着一个牌匾:怜钗阁。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吕天泽说完,拉着程瑞走了进去。
更出乎程瑞意料,店里不仅客人寥寥无几,而且从客人到店小二,清一色的居然全是女子。
“呵,还真是‘怜钗阁’。”程瑞很不以为意地笑道。
“嘘,不要乱说。”吕天泽的表情异常严肃。
店里的人明显认出了吕天泽,上前见礼:“见过宁王殿下,我这就去通知蔡姐姐。”
“不用了不用了,不要劳烦她。就按老样子上几个菜就行。”吕天泽连忙摆手。
侍者走后,吕天泽离近对程瑞说:“程兄,我和你讲,我这个人啊,从小到大,就爱看两出戏。
一是穆桂英挂帅,一是花木兰替父从军。
而我要给你说的,这里的主人蔡姑娘,便有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作风。
她开这个怜钗阁,就是用来收容那些被迫卖身、流落风尘的女子。这里面有官家小姐,也有平民百姓。总之是不问出身,一视同仁。”
“嚯,怪不得是怜钗阁。”程瑞顿时对这个凋敝的小楼刮目相看起来,心中生起几分敬意。
这个时代敢做这种事,还是个女子,着实不简单。
“程兄,我知道像你这样的读书人,定是不赞同......”
“不不不,我双手支持。”
吕天泽有点吃惊地看着程瑞,轻笑道:“看来,咱们和那李贽真是一类人。”
“哪一类?”
“离经叛道。”
程瑞大笑,举起酒杯,向吕天泽敬酒。
放下酒杯,吕天泽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程兄,我想求你办件事。”
“你讲。”
“我知道你身负将才,所以想让你担任我私军的总领兵,你意下如何。”
程瑞听了略有兴奋,想了想说:“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一、军费充足
二、你不许擅自插手。”
吕天泽自嘲地笑笑:“说的跟你不当总领兵我就能插手多少似的。说实话,朝廷里的那些魑魅魍魉,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哈哈,你这个王爷当到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
与此同时,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二人都不知道,今晚做的这个决定,今后会掀起怎样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