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许啊,你怎么回事啊?上次在这儿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周末你去我家里陪我聊聊天,顺便给我按一按,结果我把姐妹的牌局都推掉了,白等了你一天,也不见你来。你说你有事不能来吧,你倒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呀,结果你又不提前说。好吧,那我给你打电话,结果呢,你还关机!你说说你,怎么这样办事呢?”
顿了顿,她没给许蜜语插嘴的机会,一手握着鸡尾酒杯,另一只手一边手势翻飞一边带着些不快情绪地告诉许蜜语:“还有啊小许,上周我们家已经把卤牛肉吃光了,按说你表妹或者你应该给我去送新的了,可也没来送。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不高兴的呀?做人不可以这样子的哦,我和老胡帮你把你们家聂予诚升上了副总的位置,哦,达成升官目标之后,你就不管不顾我了呀?按摩不肯来,卤肉也断送,你这样子不对的哦,这是叫做忘恩负义的!”
许蜜语看着胡图太太坐在那里翻着做了长指甲的兰花指,不停地比来比去,不断地说来说去。现在是工作时间,职责所在,她只好耐住性子微笑着保持良好仪态地听下去。
终于胡图太太的指责告一段落。
许蜜语笑着对她说:“胡太太,我能理解你的不痛快,但恕我直言,你的不痛快如果冲我来发,你就找错人了,我已经没有义务也没有情分,再去做为你登门按摩和送卤肉这些事。”
许蜜语不想再做一个处处给人留余地然后自己就没了立足之地的包子。
她直接告诉已经满脸愕然的胡图太太,一个让她更加愕然的消息:“胡太太,我和聂予诚已经离婚了,原因是他出轨。鲁贞贞不是我的什么表妹,她就是聂予诚的出轨对象,甚至在她对我前夫产生觊觎之心以前,我还帮过她。”
顿一顿,给胡图太太一个消化的间隔后,许蜜语继续说道:“既然我和聂予诚已经离婚了,我没有义务和情分再为他维系和上司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最近吃到的卤味,不是我自愿做的,都是聂予诚和鲁贞贞找到我信任的人,合起伙来骗我做的。既然现在骗局被我发现,那么以后卤牛肉都不会再有了。
“以前为你做卤味,为你按摩,讨好你迎合你,都是为了聂予诚的前途。但现在他这么无耻地对我,我不可能再为他考虑一分一毫。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事情真相,顺便也想告诉你一声,给你做卤味和按摩,并不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所以你所说的什么忘恩负义也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你如果觉得不高兴,应该去找夹在中间左瞒右骗的鲁贞贞和聂予诚去直接表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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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前因后果听下来,胡图太太已经目瞪口呆,连优雅捏在兰花指间的鸡尾酒杯都歪了杯口,把杯子里色彩艳丽的液体倾洒了出来。
胡图太太赶紧正过酒杯,抱怨了一声,擦掉淌落到腿上的鸡尾酒液。再抬起头后,她对许蜜语说的话是:“唉,居然是这样啊,你居然和小聂已经离婚了。唉,小许啊,那我以后想吃卤味了可怎么办呀?”
许蜜语有一秒钟的怔愣,随后是觉得可笑。
人类的悲喜果然并不相通。在胡图太太眼里,她是不是被出轨了,是不是被前夫和小三儿做套儿欺骗,这一点也不重要。在胡图太太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骗局被拆穿了,她以后要吃不到卤味了,这可怎么办呢。
许蜜语笑了笑,对胡图太太认真建议道:“你可以让鲁贞贞练练手艺亲手给你做啊。如果她做得不好吃让你吃起来觉得很窝火,那你不妨让聂予诚从副总位置上退下去解解气。不管怎么说,以后你们之间的事,就得你们自己去沟通解决了,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
她不想再用卑微的姿态面对胡图太太。当挺起胸膛去跟对方说话,她发现这样真的很爽很舒畅。
“不好意思胡太太,我还有工作,我要去忙了,再见。”说完她姿态优雅地告辞。然后转身,把腰板挺得直直地走回酒店前厅去。
她把曾经沉睡在身体里的自爱和尊严,渐渐唤醒,渐渐武装在身上,让自己渐渐变成一个走路时可以挺直腰板的人。
泳池上方的二楼大露台上,纪封正像平常一样,坐在茶室外的露天卡座里饮茶晒太阳。
嘴巴里呷进去的茶,还是那么味道糙糙的不太好喝,耳朵里收纳进去的各种声音,也还是那么听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各种事情。
只是忽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声音。
纪封不由站起来,端着茶盏向着露台边走了走。倚着栏杆向r/
听起来她应该是在对她前夫的上司夫人摊牌,摊得不卑不亢,回击得体给力。
他捏着茶盏几乎有一点恍惚起来。这个女人几个月前说话时,还一副怯懦窝囊的样子,腰板就没挺直过,总是低着头缩着肩,嘴里也不敢反驳任何人。
现在她却扬起了脸,敢和人面对面地表达拒绝。
和刚见时比,她真是变了个样子。
他忽然想,她的变化,多少是受了他调.教的结果吧?
想到这,他不由牵动嘴角笑了下,看着她潇洒走掉的笔直背影,抬手饮下一盏茶。
走回卡座上,他把空茶盏放到桌上,用手指敲敲桌面。
正用手拄着脸昏昏欲睡的薛睿一下被敲醒,懵懵地抬眼看了看,定定神,赶紧提起茶壶给纪封续茶。
边倒茶他边说:“真奇怪,我刚才好像听见蜜语姐的声音了。我刚刚是不是睡着做梦了?”
纪封斜昵他一眼,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薛睿被看得觉得自己都要渺小起来了,赶紧求纪封别看了。
“老板,您眼神一带上鄙夷啊嘲讽啊的元素,简直能直接把人给看没。”
他努力转移话题:“老板我刚才好像真的听到蜜语姐的声音了。”
纪封挑眉:“然后呢?”
然后么,他半睡半醒间觉得好像有人直接起身跑前面去听了呢。
……呵呵。
许蜜语去餐饮部沟通旅行团接待和就餐工作的时候,意外听到餐饮部新来的徐大厨把手臂烫伤、得要休息两天的消息。
起初听到这件事时,她没来得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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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直到把需要对接的工作事项都过完一遍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位徐大厨就是薛睿给纪封高薪挖来的新大厨。
所以徐大厨被烫伤请了两天假,那也就是说,纪封这两天要没饭吃了。
本来他有没有饭吃,跟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可之前她刚从直面胡图夫人的那场谈话中,感受到自己的蜕变。
她很喜欢有了这种变化的自己。而她知道自己能有这样的改变,是托纪封的福。不管他性格多难琢磨,总归是他敲醒了自己。不管他起初升她的职是好心还是别有用意,总归是他给了她成长的机会。
所以在他将要吃不上饭的这两天,她想她或许应该衔接一下徐大厨,就当是对他的一点感谢。
反正做吃的对她来说从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个举手之劳而已。
而且她可以一口气给他准备好两天分量的食物,不用每顿都上去做,这样也算是跟他保持住了合适距离。
想完这些,许蜜语在下班后立刻去市场买了肉菜和配料,晚上回到宿舍她又问门卫大姐借了锅,用心卤了一锅的牛肉。想了想纪封也不可能一天三顿都吃这一道菜。
于是她又做了几道家常小菜。
烹制的东西有点多,她一直搞到了大半夜才算把所有东西都弄完。
因为熬了夜,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眼睛底下挂着两个很明显的黑眼圈,哪怕拍了粉底也还是遮不住。
她想算了,以她这个年纪和离过婚的经历,早就不是靠美貌吸引别人的了。于是索性坦荡地挂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她把昨晚熬夜烹制的各种食物都用食盒盛放好,一并带去了酒店。
自从她被调到前厅部做了前台主管,凡是遇到快递来送需要顶楼签收的文件,现在都变成了由她代为签收并亲自送上顶楼。
以前这些文件都是薛睿下来领的,看许蜜语被调入前厅,薛睿就央求着以后让她来替他做这项工作。许蜜语看薛睿求自己时,表情像一只纯良无辜的大狗似的,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纪封在一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行,但也没说不行。于是许蜜语就替薛睿领文件、送文件起来。
纪封是个大忙人,几乎每天都有需要他过目的文件送来。许蜜语也就几乎每天都会上去顶楼一趟。
只是大多时候她并不进屋,站在房间外面把薛睿叫出去,把文件交给他。
但今天许蜜语上楼送文件的时候,提着食盒进了套房。
她先把文件交给薛睿。
薛睿立刻冲她使眼色,并把她赶紧拉到一旁去,然后朝着坐在沙发上正没好气地和人通话的纪封一指。
“他今天很暴躁,别过去,容易被误伤!”薛睿对许蜜语压低声音提醒道,“来蜜语姐,把文件给我就行了,你快点逃跑吧。”
许蜜语听着纪封正呵斥电话那边的人工作不够细心,讲了一堆狠话问他是不是脑子被人偷了智商都搞丢失了。许蜜语感觉到他确实很燥。
她小声问薛睿:“纪总怎么了,是谁惹他了?”
薛睿撇嘴:“还能是谁,我费劲找来的那位大厨呗!他请了两天假,于是昨晚纪总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早上又没怎么吃。肚子一饿脾气就跟着上来了,我这一天过得啊,真是如履薄冰!”
许蜜语听完他的诉苦,笑起来,把手里食盒向上一提,说道:“我来解救你了!”
薛睿眼睛瞬间张大,激动得直跺脚:“天啊,蜜语姐,你是活菩萨吧?!”
沙发处传来纪封的声音,他已经打完电话了,眼下他正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着眼,几乎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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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点了无生趣的样子。他叫着薛睿,吩咐道:“打电话叫我的家庭医生立刻过来给我注射葡萄糖。”
纪封听到薛睿“哦”了一声,但等了一下发现他并没有打电话联系家庭医生。
饥饿让他格外烦躁,一点耐心都没有。他立刻要对薛睿发作,可一睁眼间,他居然看到许蜜语。她正提着个食盒站在他面前。
那股要发作起来的脾气,不知怎么,一下就这么消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