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也想不到,大半年之后再次谈起这件事,她本人比听众还要镇定。
她可以很平淡地说起自己在家里的尴尬身份,很平淡地说起那天晚上的电闪雷鸣,也可以很从容地描述后来的茫然绝望,很从容地面对玻璃碎片划过手腕的冰冷,种种话语下来,就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似乎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过去大半年的痛苦和煎熬,其实用言语描述下来,也就那么廖廖几句而已。
小学弟向来直率,中途红眼过一次,被雾隐轻易安抚一声之后,就开始变得格外的安静,一边往网球场的方向走着,一边听着雾隐淡淡的描述。
话语完毕,身边的人格外的安静,雾隐歪了歪脑袋,看着他低垂的眼,问到:“怎么不说话了?”
“学姐在我心底,一直都是那个开学第一天站在樱花树下的漂亮姐姐。”切原赤也把手放在身后,倒也露出认真的神情,看着雾隐,一字一句道:“学姐从我入学开始就一直在帮我提升实力,帮我辅导学习,还帮我成了正选,可现在学姐拼劲全力才让自己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学姐。”
雾隐倒是想过很多种不同的反应,也许是同情,可怜,然后义愤填膺,以及小心翼翼,唯独没想到会是内疚,她低吟一声,回答道:“嗯……别说你不知道怎么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切原赤也露出失望的神色,雾隐依旧不紧不慢地安慰道:“但如果是赤也的话,照这样下去,肯定会有能帮上忙的一天。”
她的话只换来了切原赤也的默默不语,雾隐也不纠结,轻描淡写地翻过这一章,不再为难这个天真腼腆的小学弟,二人慢慢走向球场。
入眼的有不少在训练时间还散乱地聊着天的部员,没有了真田的威慑,都有些散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