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郡公夫人家的小姐,姓徐,说是养在江南,近些天才回京,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梁王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君苍娶妻,他就是看个热闹,眼下他更关注的,是应朝辞那些话的话外之意。因此他很随意地跳过了话题,道:“小王见国师大人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过,小王很愿意跟国师大人交这个朋友。就算帮不上忙,当个倾听者,也不错吧?”
话虽这么说,他眼里跳动的野心与锋芒,却是连藏都藏不住了。
将视线收回,应朝辞的心情似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那个温文尔雅、不染凡尘的清贵模样。他淡笑一声,道:“殿下有心了。只是上个月月初,豫王殿下才来玄妙观拜访,不过一月未见,他却是病得下不了床,我心里有些惊诧罢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透露了巨大的信息,梁王脸色骤变,心里已经有了许多猜测。
应朝辞与君苍不熟,他却是君苍的亲弟弟,知道君苍身体不好,三天两头不上朝是常事,动辄就是闭门一个月不出,他们都习惯了。
况且光是君苍那张脸,那具残破的身体,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还敢妄想储君之位?因此不论是他还是大皇子齐王,都没有把君苍放在眼里。
早在去年年底,豫王王府就放出了豫王大病的消息,王府这么着急迎新王妃,还得了圣上的应允,也有为豫王冲喜的意思。
可按照应朝辞的说法,本该卧床不起的君苍,却是在云凌山大雪的日子,上山拜访玄妙观……这可就别有深意了。
看来,他的三皇兄,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梁王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多谢国师大人。”
应朝辞的唇角始终挂着淡笑,微微垂下的眼里却掠过一抹暗芒。
*顾绯逛了一圈,直到傍晚才回了郡公府,定做了几条新裙子,又买了一对耳珰。
她其实并无逛街的兴趣,就徐媛能拿出来的钱,顾绯实在看不上眼,单纯是因为跟某人的定位靠近,故意到他面前晃一圈罢了。
这么久了都没点反应,他以为他是忍者神龟吗?
顾绯才回到她居住的小院,两个侍奉她的婢女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道:“表小姐,下午珍宝阁的掌柜亲自来郡公府送了东西,说这是国师大人定下的,给您和豫王当作新婚礼物。”
说罢,身后又走来一位婢女,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打开了首饰盒。
正是顾绯下午在珍宝阁看中的那一套首饰。
顾绯微微挑眉,神色却没有多大变化,而是问道:“告诉姨母了么?”
这件事,郡公夫人当然知道。
珍宝阁的掌柜,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与京城上流的圈子多有来往,还指导过皇家的御用工匠,便是郡公见了,也要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