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朝辞轻轻地嗯了一声,承认了她的猜测。
顾绯若有所思:“怪不得会对我这么好。”
应朝辞沉默了。
一开始是抱有目的,可现在呢?
他一败涂地。
却听见顾绯喊道:“应朝辞。”
她抽回那只被他握住的手,纤细的手指抚摸过他的喉结,抚摸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再到清冷的眉眼。
早在他们重逢的那一刻,这双眼里已经不见任何杂念,只是她,只有她。
“你不是要收妖么?”
“你若想把我交给人类皇帝,在我化形的那一天,就可以强行把我抓走了,”她笑了笑,问得轻描淡写,“为什么要放我走?”
因为他早就破戒了。
应朝辞想。
从得知师父死亡真相的那一刻,从盛开的山茶花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从闭上眼,主动亲吻她的那一刻。
他所奉行的使命,只是旁人为满足一己私欲的工具,建立在无数悲剧之上。
他无法更改自己的宿命。
但他可以毁了它。
打破它,消灭它,摧毁它——他低下头,撑着美人塌的一侧,吻上她的唇。
墨发凌乱地散开,喉间溢出一丝低.喘,霜雪般的长睫染上晦暗的色彩。
应朝辞握住顾绯作乱的手,按在他的胸腔,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那颗炽热的心,正有力地跳动着。
“因为我认输,绯绯,”他抵着她的唇,嗓音哑得不像话,“我只想要你。”
他的信仰和使命已经崩塌了。
只剩下她。
*马车已经抵达国师府有一段时间了。
车里的人依然没有要下车的动静,车夫战战兢兢,一时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他是应朝辞培养的心腹之一,十多年以来一直跟在应朝辞身边,做事踏实稳妥。在他的心里,国师大人一直是不染凡尘的谪仙,能做出抢豫王新娘子这种事,已经把他的世界观震碎过一次了。
这么一想,抢都抢回来了,再发生些什么,似乎也不奇怪。
只是现在才刚过立春,夜里露浓霜重,连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国师大人难道准备和那姑娘在马车里待一宿?
他要不要问一下呢?
车夫正纠结着,忽然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撩开车帘,是应朝辞走了出来。
青年身姿颀长,气质矜贵,怀里抱着一名穿着火红嫁衣的少女,少女靠着他的胸膛,看不见脸,二人衣衫虽然依旧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却难掩靡.艳而暧.昧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