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个月,太子的势力迅速生长,在京中已有名望,便连那些素来顽固、让皇帝皇后头疼的三朝老臣,也对太子颇为欣赏。
这显然不是容湛想看见的趋势。
皇后也好,太子也罢,都是容湛的目标。他进京是为了复仇夺权,而不是听大家如何夸赞太子。
而顾绯之所以失去音讯,在这样的形势下,似乎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身份暴露,被温景辞软禁了。
温景辞……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定要把顾绯救出来。
*宅院里,侍女为顾绯端上了工匠送来的最新一版太子府平面图。顾绯把玩着笔,专心致志地思考还有哪里需要修改。
一般皇子年满十五,就要陆续前往各自的封地建府,受宠些的,会留在京城。过去温景辞患有眼疾,身体不便,便一直住在东宫。
皇帝赐下的这座太子府,像是一种对过去的弥补。温景辞浅浅看了一眼,便把装修的事全部交给了顾绯安排。
狐狸精眼光毒辣,又极其败家,工匠呈上来的材料,她一眼就能挑到最好最贵的。温景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表示往后这些事无须让他过问,全权由顾绯做主。
大致的采购清单列了出来,送到皇帝居住的养心殿,皇帝看着这长如流水的账单,郁郁寡欢了好些天。有些东西国库没有,还得从皇帝的私库出,也不知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养儿媳,实在是太贵了。
侍女守在门外,见一道清朗如竹的身影走进来,刚要传话,却见他笑着摇头,跨过门槛走进了房间。
熟悉的气息靠近时,顾绯已经有所察觉。她并未回头,只是自言自语道:“这对錾金盏花镶玉金熏炉,似乎被赏给了皇后……”
一双修长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温景辞轻笑道:“谢氏有私库,应该放在那里,喜欢的话,我命人去取来。”
“算了,”顾绯摇了摇头,“谢氏的东西摆在家里多晦气,让他们从清单上划掉吧。”
温景辞点头道好,眸中浸着浅浅的笑意。
她说的是“家里”。
顾绯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嗅,挑眉道:“熏香的味道,殿下今天又去了哪里,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温景辞面不改色:“刑狱。早上有几个犯人要审讯,衣服上不慎沾到一点血迹,我便换了一身回来。”
话说得半真半假,有犯人要审讯是真,不过呢,动刑的命令是他下的,血不是不小心溅到,而是临走时犯人抓住他的衣角沾上的。
顾绯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反正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