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公的退休生活,甘阿姨本来是有个规划的。打算沉着胳膊腿利索,两个人到处走走看看,然后去兰州儿子家住一阵。
结果老头子根本不同意,一副军垦城根本离不开他的架势。其实合并成军垦城之后,他作为人大主任,就已经不用操心生产方面的事情了。
这让他心里不平衡了很长时间。毕竟刘庆华和叶万成都是自己手下。这个刘庆华还好一些,可那个叶万成算咋回事?
自己是师长的时候,那家伙还是卫生员呢。结果一转眼就和自己平级了,关键权利还大。这叫老赵同志情何以堪?
不过军垦城摆在那里,他不服气也没有用!如果他还是师长,那么九师人还在种地放牧,靠天吃饭呢。
如果体制中人都这样能者居上,去除那些论资排辈现象,经济咋可能上不去?
老赵并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所以认清事实后,甘愿为他们保驾护航了。
几年的幕后工作做下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存在感,结果这又彻底没事做了。
老赵同志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出门,因为人家见到他还都喊赵主任呢。他还得一个劲儿的解释:“不是了,已经不是了。”
所以他每天早上的惯例就是吃完饭穿戴整齐,然后在门口转一圈,然后回来接着睡。只不过是从床上换到了沙发上。
甘阿姨叹口气,她也不知道拿这个老头子该怎么办了?叫他跟着自己去公园溜溜弯,学学打太极拳,可人家根本不屑一顾啊。
“赵师长,赵师长在吗?”门口一阵喊声传来。
甘阿姨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魏全友。
“快进来老魏,你怎么有空来了?”对于这个闻名全师的护边员,甘阿姨自然认识,赶紧打开门往里让。
魏全友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摇摇头:“不啦,身上脏,我不进去了,我找老师长有点事,说完就走。”
刚才还在鼾声如雷的老赵这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一把把魏全友拽进了屋里:“你跟我矫情个屁,劳资身上曾经比你还脏呢,她还敢不让我进门?”
魏全友有些局促,这种大领导家里他还是第一次来。
“老师长,我们这些退休老兵组织了一个护边营。但是大家觉得每天巡逻也是那么走,还不如放点羊一起走呢。可是牧业公司却不允许。”
“几个老伙计一研究,他们说老师长你如今也退下来了。这事你肯定支持。这不我今天正好来市里,他们就派我来找你。”
老赵眼睛一瞪:“那个习德和凭啥不同意?”
魏全友心有点虚:“他说你们护边员都有工资,要么就是退休人员。这样就是谋私利。而且还跟他们争草场。”
老赵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问了句:“这羊你们是打算冬天分了吃吗?”
魏全友摇摇头:“我是准备给边防站那些娃娃兵的,孩子们正长身体,离不了肉。以前我是给他们代放,后来我成了护边员,就没有办法帮他们了。”
“好你个老魏,这办法不错。走我跟你们去看看,我看看谁敢不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