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营生有亏,某的确责无旁贷。可端午时,与几位叔伯都已立过契。”
这亦是唐汝璧觉得尴尬处,当初话说的太满,急于从欧阳慧手里夺走烟草经营权。一纸契书闹得两下很是难堪。
即便如今这样的行情,唐廷珏还是反对他来找欧阳慧襄助,而是寄希望于烟草行会的团结和救济。
“这原是我等思虑不周。烟草营生乃是公中产业,断没有将嫂嫂与侄子排除在外的道理。”
“叔叔说的是。”欧阳慧一笑,“契书的事,还要请叔伯们见谅。某一时不察,丢了。”
“丢了?好。丢了好。”
“纸契易丢,心结难解。”欧阳慧直言道,“不瞒叔叔。若某果然襄助,只怕反被嫌弃。”
“不会,不能。”唐汝璧叹道,“嫂嫂有何要求,只管讲来就是。”
“杰英是先夫唯一骨血,唐家嫡男。”
“合适。”
“价钱出不到太好,只能比官价高一成,而且某钱钞不凑手,只能以官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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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俺不好说别人,可俺定信得过嫂嫂。”
唐汝璧与唐廷珏会面后,便找来唐廷珪、唐廷璋与唐廷琭商议。诸人听了吴、苏二人与欧阳慧的条件,便立时沉默。
往常对欧阳慧极为不满的唐廷璋,此时也如闷葫芦一般,只是低头修闭口禅。
唐汝璧倒不在意,他直说要与欧阳慧交易。他打定主意要做人情给侄子唐杰英,倒不是欣赏他才学。
或者真盼着他接掌唐家家业——二三十年后的事哪里做的准,而是为了交好欧阳遵。另四人却想不到这一层,他们所犹疑的是细节。
陈、苏二人给的价钱比欧阳慧高,可有太府寺退满配额的条件。如今唐家烟草已售了三百石,这是过契交税不能反悔的数目。
太府寺那里便需得退二十石才能退满。这二十石如何分配,在唐汝璧明言与欧阳慧交易后,便成了四人心事。
厅中蜡烛换过,也并不觉得更亮。
在唐汝璧与唐廷珪先后决定于欧阳慧交易后,其余三人也立刻同意。他们此前入手烟价并不低,但既然欧阳慧肯给官债,以如今形势,他们顾住本钱总是能做到,全当白忙一场。
至于公中因此受到的损失,是由唐杰英这一房补贴,还是全族共担,他们也只好将来再计较。
如唐廷璋、唐廷珏便立契后匆匆离京,说是顾念粮米营生。唐廷珪、唐廷琭倒是又待了几日,想要拜会欧阳慧缓和关系,被拒了两次也觉羞惭。
各自悄悄离京,只有唐汝璧以看看欧阳慧如何应对为由,坚持留在汴梁,让其余四人颇为感动。
欧阳慧倒不是有意怠慢唐家栋梁,而是确有要务。连着几日,她带着儿子拜会京畿烟商,又拉着儿子去了启圣禅院,看望哥哥欧阳遵,实在没有余暇。
那日她答允回购烟草,便是想好要将此事办妥。禁烟已无可挽回,卖烟求利实属下乘。
她并不知朝廷有方略要往北方售烟,与哥哥一晤后便反复推敲方略,唐杰英听后也觉得可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