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所言极是。”苏慕贤说道,“只是北虏与高丽交兵,此时脱手,价钱上难如意。”
“可有甚难处?”罗敦善似有所觉的问道。
“河省田家想收烟,可是价钱不好。”
罗敦善笑道:“既敢收烟定是有缘故的,总不能人人都学唐家。”
“某等亦拿不准。那田家说是见过司马公。”
罗敦善大致明白了,司马立是要禁烟的,而苏、吴手里全是私烟,他们怕的不是卖钱少,而是怕这钱咬他们一口。
“这些事,你们自理就好。某不耐这些细务,再说二位亦信得过。”
罗敦善的确不再愿意参预烟草,至少最近不行。他虽没去大相国寺,但太平兴国寺的销烟,他晓得是太后的吩咐。
说到底,禁烟也好,销烟也罢,于他并不紧要。正如开边入中策那般,有便有,无便无,他只图赚些零用而已,并不肯费心思,何况要他冒险。
如今他的心思,倒有一多半放在孟州。地是百年基,铺乃十年粮。靠近水利的田土,临近正街的店铺,这方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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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心思,冒风险的所在。
想那朱鹏缘何淡泊功名?还不是朱家几代攒下的万亩良田,百十店铺。
这次亲往河东,于阳曲、寿阳等地让他很有感触。
什么戚里勋爵,哪怕是宰相一般的高官,也不及一副地契稳妥。他一贯谨慎,在京师或是家乡都是善绅做派,别说兼并田土,便是重租重利这样的盘剥也没有过。
当然,他也看不上,反倒还修桥铺路,减租减利,做个戚里表率。
背地里不知多少人骂他,可却没人体谅他、晓得他的难处。如今孟州出事,他便知机不可失。
只要做得稳妥,跟着一众士绅良善生发就是,一两千亩不嫌少,三五千亩不嫌多。一想起孟州之事,罗敦善便按捺不住,恨不得亲自过去督办——儿子办事还欠稳妥。
罗敦善这番神游物外,倒教陈安平与苏慕贤白费了说辞。两人不好冒犯,只能干等。
“方才陈翁有何见教?”罗敦善回神后问道。
“蒙罗公信得过,我等荣幸之至。然事涉十万贯,总不好坏规矩。某等想请罗公子来督办。”
陈安平话到一半,便被罗敦善打断。
“不成。他于孟州离不开。”
“哦?原来如此。”
苏慕贤与陈安平对视一眼,随即佯作不知。他们昨日得了确信,陈安平心腹长随去了高阳正店买点心。这事却不好戳破。
事有不谐,终不能强求。苏、吴随即起身告辞。
马车上。
苏慕贤倒乐观些,他与陈安平讲道:“不若便卖一半给田家试试。”
“厌次田家与阳信田家,毕竟不同。”陈安平还想再等等,“高丽、北虏那里价钱都要好得多。”
方才他们并没有讲明。想要买他们烟草的是厌次田家,而见过司马立的却是阳信田家。这倒不是要骗罗敦善,只是试探他愿不愿意深究。
“一笔总写不出两个田字。”苏慕贤笑道,“某倒想看看,这俩‘田’有哪些神通。”
“嗯?”陈安平拍掌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