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云此时才对徐士英刮目相看,原本他以为陆朝恩已极有胆色,没想到这位年轻内侍也不逊色。
“怎好叫监军孤身犯险。”陈安平抱拳请命,“还请都校允俺护送。”
“好。”
刘龙云安排二人去开京寻任一中后,便下令召集水军,且另派快船赶往瑞宋岛。
徐士英等人上船时,陈安平也一路跟随。
“监国留步。”
“朝廷既肯护佑,吾亦愿尽绵薄之力。”
徐士英见其泪流满面,倒有些佩服。
“监国拳拳之心,末将等已尽知。然兵凶战危,请勿犯险境。”
“岂敢叨饶将军。”陈安平解释道,“进凤山南,尚有齐、厚两城百姓。吾欲往安抚。”
刘龙云皱眉。
倒是陈安平笑道:“监国有此胆色,东国幸甚。然兵分则弱,还请莫要久留,否则军兵不好分派。”
“御武所言甚是。某疏于战阵,亦不敢久留于外。”
两艘快船随即自江华岛北津出发。一艘载陈安平前往升天浦登岸,前去安抚齐、厚二城军民。
另一艘载陈安平、徐士英等过领井浦、蟹岩津,绕一眉岛自东江转入沙川,一路逆流而上,前往开京。
陈安平、徐士英率六名卫士,于吹笛桥南渡登岸,正遇开京逃民涌来。
眼见他们惊慌失措,林、徐八人立刻闪入道旁,免被波及。吹笛桥上拥挤不堪,不时有人落水,但也无人顾得上可怜。
陈安平和徐士英都不是菩萨心肠,此时便从速赶路。行至开京东南郊,已是日暮。
夕阳下一片血色,横七竖八的尸体挤占着道路,而两侧的野地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不是兴奋,而是惊恐。
徐士英以为来晚了一步,心有怯意。
陈安平却上前不断翻看尸体,有的还仔细翻检。
忽听陈安平唤自己,徐士英心中叫苦,但还是应声上前。
“这些人都是高丽人。”
徐士英点点头。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们分属两军,一拨是北恒军,一拨是东泰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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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相残杀?”徐士英奇道。
“嗯。”陈安平见徐士英不明所以,“若是东国内变,任学士怕不会干预。”
“咱们白来了?”徐士英明白后,尴尬地问道。
“不能算白来。”陈安平笑道。
若是内变,怎么会燃狼烟呢?陈安平没为徐士英点破关窍,他也看出徐士英心里还是有些怕,这也是人之常情。
八人随即略清理道路,将江华岛诸军旗帜、徐士英江华岛承受公事官牌立在前后两端,周围安置几处篝火,便当道下帐。
于此夏末时节,也不虞冻馁,就是饮水不足。两处较近的水源,都有百姓尸体。
次日。
徐士英放下紧张的心情上路,毕竟丽人内讧,不管胜负如何,肯定不会怠慢他。
可他们八人却被几个女直人拦住去路,徐士英寒毛倒竖,下意识的靠近陈安平。
陈安平却不意外,他也无意与女直骑手纠缠,大声喊道:“俺,宋将,林志和!”
几个骑手并不懂汉话,嘟嘟囔囔几句,抽出一人回返,另几人便往来逡巡,看住陈安平八人。不一会,一骑女直人带来一队高丽马军。
陈安平仔细看去,似是北恒军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