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每一次你看到姐姐的笑容时,眼中倒映出的那种...痛苦。
我虽然不够聪明。
但我能理解那样的感受。
尤其是在你离开之后,我和我妻子隐居的那一万年里,每次莎拉希尔因为病痛折磨而非常痛苦的时候,我越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
你一定很难受,但强忍着悲伤还要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你肯定是在未来失去了她,但除了痛苦之外我并未见你绝望,我便知道,你还有能救回她的办法。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这种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
你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其实吧,虽然这话由我说不太合适,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为此感觉到愧疚或者悲伤,对于我们精灵而言,短暂的离别并非坏事。
因为每一次重逢都会让人倍感惊喜。”
加洛德双手撑在身旁的木头上,仰起头看着头顶与艾泽拉斯截然不同的阴郁邪能的天空,他轻声说:
“我想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她只是太羞涩所以不能对你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给了她最好的东西,让她能在一万年的独处中的每一个夜里,每一个月亮之下都对明日心怀期待。
那是希望...
你或许会认为让姐姐苦等一万年是很可怕的事。
但其实并非如此,以精灵们的眼光来看,能心怀期待的面对漫长到无趣的人生,那其实是一种很美妙的体验。
姐夫...
我能感觉到你此时心里很乱。
尽管你表现的游刃有余,但你在尝试着做一件你也没有把握的事,对于你这样习惯事事都在掌控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这意味着你脱离了自己的主场,在尝试踏入一个你并不熟悉的领域里。
需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吗?”
“说。”
布莱克哼了一声。
他从鼻孔喷出烟气,有些恼怒的盯着身旁的家伙。
这家伙的话有点多,而且海盗怀疑加洛德可能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比如能精准的感受到身旁人的心情之类的。
但奇特的是在加洛德叽叽歪歪的说了这么多之后,海盗却并没有感觉到冒犯或者厌恶。
可能是过去或者未来的那些友情的因素,让布莱克能容忍加洛德·影歌对他的想法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猜测。
对于一名擅长玩弄阴谋的家伙来说,加洛德现在还没有被臭海盗揍一顿或者变成大傻子,充分说明了海盗对他的仁慈。
“不要被束手束脚,姐夫”
加洛德咧嘴笑着说:
“用你的话说,那一点都不酷,畏手畏脚的男人是不会被姑娘们喜欢的,如果注定要分开,也不能忘记潇洒的告别之吻。
反正你一定会找回她。
你曾对我预言你会和姐姐拥有一个无限的未来,我相信你能做得到,虽然我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你该怎么去做。”
“唔,这太棒了,一锅来自一万年前的精灵馊鸡汤。”
布莱克面无表情的棒读了一声,又取下烟斗,活动着拳头对身旁的加洛德说:
“亏我还满心期待你能给我带来战胜者的智慧呢,没想到你又浪费了我宝贵的几秒钟时间,或许我应该和你进行一场‘真正的交谈’。”
“呃,咳咳,指挥官们正在等我呢,瞧瞧我,遇到崇拜的偶像就忘乎所以,哎呀,我已经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
加洛德嗖的一声跳起来做出一副很正经的姿态,咳嗽两声对布莱克说:
“那个,姐夫,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先去那边和指挥官们见面了,如果我们未来要在艾泽拉斯完成对燃烧军团的最后狙击,那么在阿古斯的战争就是最好的战争预演。
我必须抓紧这宝贵的机会将各族联军磨合到尽可能完美的联合状态中,这一定会非常忙碌的。
那么,姐夫,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精灵统帅又露出那灿烂的笑容,对布莱克挥了挥手,在几名守望者的保护下快步前往克罗库大营地。
布莱克目送着他离开,并没有动手揍自己这不乖的小舅子,他坐在原地的树木上,就那么维持着烟雾升腾的姿态。
直到大主教莫格莱尼来催促他要启程前往玛凯雷时,布莱克才从自己所在的倒塌树木上站起身。
他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在莫格莱尼的注视中又恢复了之前那没心没肺的邪恶样子里。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海盗叼着烟斗挑衅道:
“你的眼神看起来像一个试图窥破上古之神心灵的傻子一样,需要我敞开自己的黑暗之心给你看个够吗?大主教。
你做好灵魂永坠深渊的准备了吗?”
“别这么具有攻击性,布莱克。”
莫格莱尼摇了摇头,几秒之后,他说:
“如果你这会很难受,其实你可以哭出来...我见识过太多太多的毁灭与悲剧,我不会因此嘲笑你。”
“好嘛,这可是你说的哦。”
海盗咧着嘴抬起头,双眼中跳动着旋转的紫色光晕。
几分钟之后,法瑞娅队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哭哭啼啼的莫格莱尼大主教跟在面无表情的布莱克身后走回来。
她一脸紧张的冲过去搀扶着不断抹着眼泪的战争大主教,她朝着布莱克呵斥道:
“邪恶的家伙,你对我们的统帅做了什么?”
“呃,男人嘛,哭泣又不是什么罪过。”
海盗一歪嘴,对眼前已经做好出行准备的小星星一群人招了招手,他扭头对法瑞娅翻了个白眼,说:
“莫格莱尼大主教只是因为见识过太多太多的毁灭与悲剧,所以忍耐不住内心的悲伤才痛哭流涕。
放心吧。
没人会因此嘲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