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过而立的男子,含笑看向裴继安,后头褐衣短袖的管家毕恭毕敬。
又见那一袭紫衣,饶是已经做了无数心理准备,裴继安还是怔怔然愣了片刻神,直到对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裴继安才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地道
“别来无恙啊,段清殊。”
“安贤弟,你也别来无恙啊。”
一语毕,裴继安脑中思绪万千,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默了半晌,嘴角一勾,带着一丝讥笑看着同样笑容满面的段清殊
“想不到十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状元郎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丞相府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惊喜呀。”
“当年那个最爱跟在阿尘身后总是哭哭啼啼的安安,如今不也焕然一新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寻雁楼楼主吗,这算是时势造英雄吧。”
这一来一回之间,裴继安已是短了对方一截。
被人这么揭老底,还是当着身后一群寻雁楼密卫的面,裴继安只觉得面子里子都没了,他笑道“段兄不请我进去坐坐?”
“贤弟特意前来,愚兄怎能将贤弟拒之门外。”段清殊说着,温和有礼地对裴继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继安也不再多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咸亨钱庄。
而另一边的结庐堂内,段池池脸色煞白,光是听怀玉讲起,她都能想象得到,云霄究竟被恶人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都是自己不好,好好的要和他拌什么嘴?
要是不和他争吵,他也不会离家出走,要是他不离家出走,也就不会被歹人劫持
段池池越想越自责,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悲戚。
段沁沁还有盼芙小柳等人担忧而焦急地安慰着她,屋子里弥漫着一层浓烈的紧张和悲戚。
怀玉心下也不好受。
云霄是云家一脉单传的独子,爹娘都死在了战乱之中,只留下他和云大娘两人相依为命,要是云霄真有什么好歹怀玉难以想象,云大娘该伤心成什么样子。
云霄饱读诗书,在遇到段池池之前,一直寒窗苦读,誓要进京赶考金榜题名,后来天下大乱,云霄遇到了段池池,渐渐歇了进京的心思,为她学起了医术。
云大哥对池姐姐的这份情,木讷而热烈。
“裴三公子亲自出马,定能将云大哥救回来。”怀玉出言安慰,即是安慰段池池,也是安慰自己。
“是的,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一定会的。”
几人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天。
直到天色渐暗,段沁沁端来刚出锅的热菜,强迫段池池吃了些,阿魏才阔步走来“楼主已将云霄带出了咸亨钱庄,去了寻雁楼,让我来给你们报个平安。”
“阿弥托福,谢天谢地!”小柳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一声佛。
其余人也心下大安。
“云霄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这”
阿魏顿了顿,终于还是道“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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