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沉重地叹息一声。
当初祐庆帝在时,对兵权亦是虎视眈眈,但却只是暗中操作,不敢将对兵符的觊觎放到明面上来。
因此即便顾延鹤被赐死,顾家军许多高层将领也都被发配的发配,赐死的赐死的情况下,顾家军剩下十几万将士还是没有落到皇帝手中,而是重整之后,归到了其他军队之中去了。
如今,年纪轻轻的赵寇竟然如此直接地对沈家军的兵符下手了,实在令怀玉既匪夷所思又有几分佩服他的胆识。
祐庆时期,王丞相总揽朝政,原因之一就是朝中大小官员,近六成都是王丞相的学生,天下兵权尽握其手,祐庆帝几乎成为他手中的一个傀儡。
“希望三日之后,长安能做出合适的抉择吧。”
三日之期未到,沈长安却上八王府求见赵宴来了。
说是求见赵宴,其实主要是来找怀玉。
怀玉听说沈长安要见自己,愣了一愣,猜不透他找自己所为何事,怀着满腹疑问来到了正厅。
沈长安正和赵宴相对而坐。
看起来,两人已经说完了话,这会儿两人各自捧着茶,一言不发。
怀玉在两人之间坐了下来,看向沈长安:“长安要见我?”
沈长安和善地笑了一笑:“在安庆之时,欠了你一顿饭。”
怀玉恍然记了起来,几个月前在安庆,两人没话找话之时,沈长安确实说了这么一句,要请自己到尚滋味大吃一顿。
不过那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谁还会当真呢?
“况且这么多年不见,怀玉难道就只认赵世子,而不认我这个小弟了?”
啊这?
怀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此时赵宴出声道:“长安说得有理,那不如叫上许慎,咱们四人一起,岂不更好?”
“甚好,甚好。”沈长安道,“我这就差人去许府,只不过许慎是个大忙人,恐怕难以请到。”
这确实也是实情。
许慎身为许府独子,偌大的家业都压在他的头上,真真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大忙人。
“长安放心,这些天他必然在家,报上怀玉的名号,他再忙也不会不来。”赵宴微微一笑,这些日子许慎正忙着怀玉入住许府的事情呢,绝对不会离开京都。
沈长安一噎,随即道:“那好,今夜酉时,尚滋味,咱们不见不散。”
夜幕降临,京都正阳大街灯火渐次亮了起来,酒楼春楼茶室乐坊之处,市人入流名士穿梭。
而在一条最幽静的小街之处,坐落着一家最繁华最热闹的酒楼,名字就叫尚滋味。
听说尚滋味的大厨是西域来的金发碧眼的人,其做的大盘鸡未出锅就已香飘十里,其余菜品更是琳琅满目,令人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因而尚滋味一时成为了京都富贵人家常来的酒肆。
赵宴和怀玉并未乘坐王府的马车,而是坐的寻雁楼的车轿,车身上引人注目的雁形图案,京都之人无人不知,更别说来往尚滋味这种酒肆的高官显贵了。
因此,当赵宴和怀玉下了马车,踏步走进尚滋味之时,酒肆之中蓦地低语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