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将自己和赵宴请了出来,绝非联络感情,怀玉也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不过,既然他不主动说,怀玉也不打算开口问。
“哎呀呀!好你个沈长安,竟然背着朕在这里吃好吃的!”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声深厚的声音响起,雅间的门一开,走进来一个手持折扇的华服青年。
他含笑走了进来,见了在座的赵宴二人,假意惊讶道:“这不是宴弟吗!今日竟在此遇到宴弟,真是难得啊难得!”
见了皇帝,怀玉顿时知道沈长安想干什么了。
三人起身行礼,赵寇目光放到赵宴身旁的怀玉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顾怀玉了吧。”
怀玉拱着手,微曲着腰。
皇帝不说免礼,她也只得一动不动,好在赵宴已经神色如常地站直了身子,自然而然地握起了怀玉半空之中的手,怀玉也就势站直了身子,对赵寇笑道,“皇上今日颇有闲暇?”
“这话该朕问宴弟,宴弟才是政务繁忙,常缩在府中,这京都之中,可难得见到宴弟的身影呐。”
“宴一介闲人,哪有什么政务可忙?倒是皇上日理万机,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两人面上含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怀玉暗自诽谤:好吧,这两位才是真正的高手。
赵寇笑着看向沈长安,他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赵寇懊恼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说话,竟让长安一直这么端着,长安快快平身。”
“谢皇上。”
赵寇怅然感概,意有所指:“长安脾性忠厚,如今朝中像你这般的人,不多了,不多了。”
怀玉耸了耸肩,这么明显的诘责,当她听不出来么?
随便你暗自讥讽吧,反正她不在乎。
见无人应和,赵寇有一瞬的讪讪,他看了沈长安一眼,对方却已经笑着招呼侍女重新上菜去了。
“确实不多。”赵宴道,“今日果真难得。”
几人各自就位,赵寇似笑非笑地看着怀玉:“久闻顾姑娘大名,不想今日得见。”他顿了顿,又道,“顾姑娘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怀玉坐直了身子:“皇上想听我说什么?”
这赵寇顿时一滞,随即拿起酒杯轻嗅了嗅,“顾姑娘果然直来直往,那朕也不绕弯子了。”
他放下酒杯,道:“祐庆末年,乱军四起、民不聊生。朕自登基以来,不敢说宵衣旰食,但也谈得上勤政爱民,为免百姓受战乱之苦,不得已向各处起义军谈和”
怀玉听了,心中又一次诽谤:这位才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她顾怀玉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赵寇却浑然不觉,继续侃侃而谈:“然,西部边陲在顾姑娘顾家军的手中,百姓在顾家军的守护下安居乐业,朕见之思之,深感欣慰,认为顾姑娘既驻守重地,定能守一方百姓,故而未派使者前往,顾姑娘不会介怀吧?”
“怀玉怎敢?”怀玉拱手一笑。
赵寇果然老辣,一番话明里暗里暗示她顾家军是在为朝廷驻守边疆,而不是起义军。
他这一顶高帽带下来,怀玉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