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才是她们一家的至暗时刻,祖父父亲兄长不在身边,一众妇孺在官兵的押送下一路颠簸到了云都。
那时候,头顶上的青天似乎都塌了下来。
住在云大娘家的小院里的她们姐妹,最大的段池池,也不过是金钗之年的姑娘而已。
多少个日子里,一家人以泪洗面?
多少个日子里,大家都觉得活不下去了?
可这么多年,不还是过来了吗?
不仅过来了,她们还活得更好了,父亲和兄长回到了身边,顾家军掌控了西南三城,结庐堂开遍了三城,如今在京都也重新开了起来。
就连林州的段府,也已经收拾妥当,就待重新住进去了。
“那时候,二舅母常常和我们说,段家的女儿,绝不会轻易向现实低头。”怀玉回忆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刺杀而已,我顾怀玉绝不会被吓倒。”
三姐妹听了,眼角都有些湿润。
最大的段池池是知道的,那时候,祖母和娘亲、婶婶三个女人硬是在云都将从零到一结庐堂开了起来。
祖母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段家的媳妇,再苦再难,也绝不能让段家散掉”。
“那怀玉,寻雁楼可有查出什么,究竟是谁想要赐怀玉你于死地?”
怀玉一叹:“寻雁楼上下这些日子一直在查,可奇怪的是,下手伤马的人就像是影子一样,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当日正阳大街来往的人极多,出事地点又在正阳街和未名街的交叉路口,那里商铺极多,凶手极有可能就在其中一间,但是——”
怀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走开走开!刑部查案,无关人等迅速走开!”
“尔等强闯民宅,可有将大庆律法放在眼里?”
“去去去,将顾怀玉叫出来,不然我给你定个妨碍公务之罪,你可担得起吗?”
听到了怀玉的名字,屋内的几姐妹的心立即揪了起来,纷纷看向怀玉。
怀玉安抚地看了三姐妹一眼,起身开门来到了院子里。
许夫人见了怀玉,连忙朝她使眼色要她躲起来,而怀玉朝她安抚性地笑了笑。
“我就是顾怀玉,你们找我何事?”
“尚书大人有请,烦请和我们走一趟。”
刑部尚书?
那不就是沈长安的老爹,沈知节吗?
怀玉心念一闪,这个沈知节,即便是要找自己问话,随便派一个人来不就可以了,难道自己会拒绝不成?
却偏偏派了这么多人来,还这么强势地闯进了许府。
简直就是来者不善。
或者,这是怕自己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