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上课睡觉不说，还往手上画小猪佩奇，丑死了都！”

莫凡怔怔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喃喃自语。

“原来是陷入幻境了。

“倒是有些过于真实了。”

秦玥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二人都在同一个班，并且都是同桌。

两个人从小吵吵闹闹，但是感情却是越吵越好，渐渐成了铁哥们。

小时候两人一起撵过鸡，一起追过狗，一起逃过课，一起做过不少荒唐事。

可惜秦玥红颜薄命，高考前几个月查出绝症，并在一个月后永远离开了人世。

莫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秦玥。

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有喜欢这个意识。

他只知道，秦玥走的时候，自己很难过，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是他藏在内心深处，被封存的记忆。

想到这些，莫凡缓缓吐出一口气。

现在他已经确定，这是一场幻境。

为的便是激起他内心最深处的遗憾，将场景具现化，让他永远沉沦在幻境世界中，再也醒不过来。

对此，莫凡稍微有些讶异。

要知道，即便是玉虚学府试炼塔第九层的“真我”考验，都没能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涟漪。

那一关的考验者直呼莫凡没有心，当场崩溃裂开了。

然而现在——

“这样的手段，确实很高明啊，是借助了某件无解的至宝么？”莫凡深吸一口气，眸中已经布满了杀意。

这种幻境很高明，若是换个人来，或许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幻境中，最终的结果便是沉沦其中，永远沉眠。

但是莫凡不一样。

他的精神力太过突出，和同阶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所以，即便身处幻境，他也依旧能够保持着清醒。

“莫凡，你怎么了？”

见莫凡神色不对，秦玥有些担忧道，并伸出手掌，想要触碰莫凡的额头。

“你不是秦玥。”莫凡一把抓住秦玥纤细的手腕，眸中雷霆奔涌。

秦玥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了。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道：

“哪有什么证道至强，不过是车祸少年临死前的南柯一梦罢了。

“醒来吧，这里才是属于你的世界。”

声音飘荡，如泣如诉，传入莫凡耳中，也飘向远方。

与此同时，苍穹也暗淡了下来，世界如打碎的镜子般，刹那支离破碎。

片刻后，神秘力量涌现，破镜重圆，破碎的世界也随之重组。

画面一转，莫凡来到了马路边。

一辆冒着烟，彻底失控的大货车正朝着他这边疾驰而来。

“还真是——”

莫凡想笑，又笑不出来。

这是他上一世临死前经历的一幕。

被货车撞死后，他灵魂穿越，投胎成了蓝星世界的莫凡。

嘀、嘀嘀！

司机疯狂按着喇叭。

“让开，快让开啊，刹车失灵了！”

对此，莫凡不为所动，任由大货车朝着自己碾压而来。

然而，被撞得血肉分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莫凡像是虚幻了一般，整个人变得透明，大货车直接从穿过他的身躯，驶向远处。

而后，苍穹再次暗淡，世界又一次支离破碎，血色雨滴缓缓落下，天地充斥着阴森与恐怖。

“秦玥”再次出现，清丽的面容上满是惊骇：

“为、为何？”

“区区幻境，也想乱我道心？”莫凡目光如电，凝眸望向漂浮在虚空中的“秦玥”，杀意沸腾。

“哼！就算你看破了虚妄又如何？这里是我的世界，由我主宰，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没有办法出去！”

“秦玥”耳朵上缓缓长出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雪白的狐尾同样缓缓凝聚出来。

“果然是你，妖神山二大王——”莫凡看向她。

“死！”狐王不再隐藏自身，闷喝一声，掌心出现五色雷火，朝着莫凡轰击而下。

刹那间，五色雷火引爆虚空，高楼大厦瞬间被夷为平地，混凝土浇铸的地面快速下沉，出现漆黑的大裂谷，喷涌出炽热的岩浆。

对此，莫凡确实丝毫不在意。

他向前一迈步，穿过绚丽的火光、破虚的虚空，瞬息间便来到狐王身侧，伸出宽大的手掌，一把箍住了狐王纤细的脖颈。

“你、你你……怎、怎么可能，还能拥有修为？！”

时间仿佛停滞了。

狐王满脸惊骇的望着莫凡。

她怎么也想不通，在自己自造的幻境中，居然会有生灵能保持清醒的意识。

保持清醒的意识也就算了，居然还能不被影响修为？

要知道，她这个幻境，是通过妖族圣器覆天镜布下来，能够逆转阴阳，倒实为虚！

即便是涅槃三次的至强生灵，一旦陷入幻境，也很难挣脱出来。

然而眼前这人类……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覆天镜的威能没有生灵能抵挡住，倒实为虚之下，你不可能还拥有修为，现在的你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生灵才对！”

对此，莫凡嗤之以鼻：“我的修为是通过我勤修不缀的努力，以通天大毅力大智慧修炼而来的，岂是区区器具可以改变的？”

说完，莫凡不再废话，直接并指为剑，划向苍穹。

刹那间，剑光喷涌。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剑，通天彻地的一剑。

嘶啦——

剑光撕裂苍穹，天门洞开，星辰熄灭，幻境世界支离破碎，露出真实面容。

此刻，莫凡依旧站在那棵老柳树下。

他的手心，则是擒着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狐狸。

与此同时，一面支离破碎的铜境哐当落在地面。

“人类，我是妖神山妖王，你得罪了我等于得罪了整个妖族，现在立马放开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小狐狸口吐人言，姿态高傲，仿佛在下达命令。

“脑残。”莫凡眸光一扫，刚领悟的斩壳诀立即施展。

顷刻间，时光仿佛停滞了。

一股恐怖的规则之力顺着莫凡的手臂蔓延开出，刹那涌入小狐狸体内。

“你、你要做什么？”小狐狸瞪圆双目，惊恐万分，声音尖锐起来。

“你这是在挑衅整个妖族，本王劝你不要自误！快放——”

然而它话音未落，便是身体一僵，刹那失去生机，死于非命。

与此同时，一只缩小版的，浑身冒着金芒的小狐狸，自其躯体逸出，惊恐万分地朝着天迹拼命飞去。

这是它的元神。

这一刻，它才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一尊恐怖的恶魔！

它想逃，可惜已经迟了。

莫凡凝神一拳轰出，小狐狸的元神顷刻粉碎，半点也没有留下。

“啊啊啊！你会死！妖族不会放过你的！”小狐狸留下最终的遗言。

莫凡摊手，有些无言。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铜镜，脸色发黑：“坏掉了。”

摇了摇头，莫凡伸手，刹那间超凡秘力涌现，将铜镜震得粉碎。

而后，他凝聚出火焰，将小狐狸的尸体也化为了灰烬。

“何苦呢？我都准备离开了，你非要跑过来送人头。”

叹息一声，莫凡凝望虚空。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青春靓丽的身影。

那些本已埋葬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再次浮现。

最终，他叹了口气。

“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

那一世已经终结，怎么也回不去了。

这一世更要好好活着。

珍惜自己，珍惜身边人。

一念至此，莫凡念头通达，感觉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小黑，醒醒，该回去了。”莫凡将依旧呼呼大睡的小黑从怀里拎了出来。

“什、什么？吃鱼了？吃什么鱼？鱼在哪？”小黑迷迷糊糊睁开双眸。

“吃你大爷，开路，回玉虚学府！”莫凡不客气地给它脑袋上来了一下。

“喵喵喵？发生了甚么事？”小黑懵比，一下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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