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岘的神经绷到极点时,一个人拿着一封赵岘劝崔敬州收手的密信,来到了鄂国公府。
卫国公准备谋反,赵岘知道,但是没有向当今圣上揭穿。
如果这封信被皇上发现……
这一击落下,赵岘紧绷的神经断了。
他别无选择,只能和拿信来的人联手,成为为他卖命的党羽。
说起那个人,当年他才十六岁。
赵岘从未见过如此年纪,就心思缜密且多疑至此的人。
他不相信任何宣誓效忠的承诺,他要鄂国公交个儿子出来做人质,而赵岘已经没了讨价还价的资格。
于是双方约定鄂国公以嫡子为质到成年。质子回到鄂国公府的那一日,会把这封密信也带回去。
之后的两年时间里,赵岘信守承诺,他的赵家紫衫军四处清扫敌军余部,且只卖命打仗,功劳全部拱手让人,为别人挣下了赫赫军功。
两年后,开国时残留的敌军余部都被清剿干净,赵岘就上交兵权,主动将赵家紫衫军交给朝廷,赵岘顶着世袭罔替的国公爷,被封邑三千户,又被封最高武官衔——骠骑大将军,在禁军挂了个闲职,过上了除了军权,名声威望、地位财富应有尽有的平静生活。
威震四方的赵家军回到皇上手里,了却了皇上的一个心病,被立刻打散后分开。
曾经赫赫威名的紫衫军自此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但赵岘,也成了开国诸将中,难得存活到现在的一个。
这些,都是赵缭许多年后才明白的。
她只记得那一日,阿耶皱着眉、阿娘落着泪要送赵缃走,也不告诉赵缭要把他送到哪里去。
赵缭不依,抱着哥哥硬要跟着一起去送哥哥。
马车走了很远,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身姿颀长的少年指着她问这是谁,得到答案后,他偏着头仔仔细细看她,旋而展颜道:“赵公爷、夫人,依小王看,不如把令千金留下吧。令爱眼亮似星,想必亦是心明之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鄂国公夫妇有些措手不及。
那少年又道:“鄂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太显眼,如果总是不露面,会引人怀疑。
而且小公爷再过些时日,便可入国子监读书,日后出将入相指日可待。
如果留在小王这里,小王才疏学浅,恐耽误了小公爷的前程,倒不如把养在深闺的千金留给小王来的方便。
而且十三年后,她才到出阁的年纪,也不会耽误她议亲。”
说完,那少年单膝跪在赵缭面前,拉住她的小肉手,笑着问:“小妹妹,哥哥会扎风筝、会捏泥人,以后你就跟着大哥哥一段时间好不好?”
赵缭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小眼睛,抬头看阿耶阿娘,只见阿耶叹了口气,阿娘则是眼含泪花点了点头。
“好!”赵缭转头,对着那个少年笑。
“真乖。”少年摸了摸赵缭的头,笑得温煦,“大哥哥会照顾好你,让你阿耶阿娘放心。”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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