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一刻钟而已,又不久,哪里值得你这般喋喋不休地说教起来?”
胡瑶像是才回过神来,用袖子一把擦去额头的汗珠。说的话邦邦硬,可一双向来揉不进分毫情绪的眼中,此时却是将久别重逢的喜悦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赵缭握了握胡瑶又纤细几分、骨感得都硌手的胳膊,再看她眼中望向自己的熠熠星光,心头止不住的一酸,却故意贫嘴道:“不然你还是叉着腰训我吧胡维玉,你这眼神看得我实在渗得慌。”说着赵缭还咧着嘴抖了抖。
“我看你就是欠揍!”胡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巴掌拍在赵缭胳膊上,笑着笑着却又渐渐淡了。
“只是方才看你远远来的时候,我才突然觉得,我们真是太久太久没见了……”
果真是时间太久了吗?还是,我们都在度日如年……
赵缭的笑容就要挂不住了,便装模作样往门内看看,拉着胡瑶向屋后去。
一到没人的地方,胡瑶就毫不客气地上手,把赵缭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紧张地问道:“宝宜,这段时间你又受伤了吗?”
“没受伤!我也是皮生肉长的,天天受伤那还了得?”
说着赵缭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展示,见胡瑶仍是目光狐疑,便伸手点了点胡瑶紧皱的眉心,嘲笑道:“皱眉皱眉又皱眉!等你老了皱出满脸的褶子,可别看着我平滑细嫩的小脸把牙都咬碎了!”
胡瑶的眉眼英气明朗,她一笑,赵缭觉得天都豁然开朗。
可是她一皱眉头,便有几分明朗,就化作几分愁,生是把她的明艳都压得黯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胡瑶越来越喜欢皱眉。
胡瑶作势要打赵缭,却被赵缭“啪”的一声,眼疾手快先拍了一封信在她扬起的掌心。
“喏,你的小宝贝让我带给你的,缭缭传书使命必达。”
胡瑶拿着信愣了一下,随着手指缓缓曲起,笑容也渐渐淡了。
她将信拿在眼前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好端端收进怀中,没有拆开。
“宝宜,舟之他……一切还好吗?”
“有信不看偏要问我……”
赵缭低声嘀咕一句,在胡瑶正要说“你说什么?”时一把搂住胡瑶的肩头,明快道:“他啊,好得很!
最近这小子能吃到我都害怕,也不挑食,给啥都是一顿狠刨,跟报仇雪恨一般……所以他个头也蹿得特别快,已经比我还高上大半头啦。”
赵缭伸手比划了比划。
“嗯……他性格也稳重了许多,读书和习武都完全不用人操心,哎……反正害我凭空失去了很多乐趣……”
胡瑶又连忙问道:“那他可听你的话?男孩到这个年纪,应该不好管束吧?”
赵缭闻言笑出声来,伸出一只握紧的拳头来挥了挥,笑得意味深长。“听!特别听!像舟之这么识相的乖孩子怎么会不听话呢?”
“那就好……”胡瑶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抓着赵缭的手越来越紧,热切的凤眸不加修饰地传达着心底的感激。
“宝宜,舟之多亏有你才能活到今天,这份恩情我胡瑶铭记终身。”
没有虚幻又漂亮的客套话,也没说谢字,可赵缭能从胡瑶温热的手心感觉到她的心情。
“维玉,他是你的弟弟胡瑛,也是我的弟弟江靡。我不和你客气,你也别和我客气。
还有大半年时间了,你放心,我一定把咱们的弟弟好端端给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