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毕,她正整理讲义的时候,范峪璁几乎是飞窜过来:“阿烟阿烟,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他尽量把声音压低,激动的心情却仍是藏不住。
认出他是昨日的范公子,沈鹤烟浅浅一笑,刚要回答他的问题,余光却瞧见身后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朝这边走来。
“峪璁,不与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
范峪璁闻声回头,见到来着眼中又多了几分欣喜。
说话的人剑眉横目,一张脸英气十足。在座的学生大多着深衣,他却是穿的胡服,腰间配一把短小精悍的手刀,最为惹眼,与室内的书影墨香格格不入。
“程烨你来了......长林呢,没跟你一起吗?”他扫了一眼来人后方,只在他身后发现一个怯生生的男孩。
“长林有事去找夫子了,还托我帮他照顾白诺呢。”程烨随意地回答,顺便举了举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原来是这样。范峪璁笑眯眯地朝他身后的男孩打了个招呼,测过身给他介绍:“你来的正好,这是......”
“这是你昨天与我们说到的那女娃娃?”话还没说完,这人已先一步走到她身边,他抱着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笑得十分轻佻。
沈鹤烟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昨日云锦书的笑来。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范峪璁一看这情景不乐意了,鼓起腮帮子,硬生生地把穿胡服的少年扯到一边,护犊子似的把她挡在身后。
“你靠她那么近做什么?阿烟可是先认识我的。”
别说,沈鹤烟因为这一举动还真有点感动,瞬间就把昨天他捏自己脸这帐给一笔勾销了。可怜的是程烨被扯得脚步踉跄,好端端的成了问号脸:他做什么了?这么激动干嘛?
仔细回味了一下范峪璁刚才说的话,又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他平稳身子,“你把我当什么了?”
范峪璁撅起嘴,一副不讲理的模样,“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靠近。”
“为什么?她会因此少块肉吗?”
“太失礼了。”
程烨简直要被他这借口气笑了,都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讲出来的。想想平时,范峪璁什么时候在乎过礼数这种东西?
见程烨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样子,范峪璁得意地哼哼两声,转身开始想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与沈鹤烟说话。
“阿烟你没被他吓到吧?”
“他叫程烨,是我朋友,脾气不太好,你要遇见他可以躲得远远的。”
这算什么,损友吗?
幼稚。程烨默默地给他翻了个白眼,好巧不巧就看到步履从容朝这边而来的清朗少年。
“唔,云锦书。”他适时地打了个招呼,对方也礼貌地回以一笑。
与此同时,沈鹤烟也注意到了来人,抬起头,仔细想了一会唤道:“云师兄。”
对方的眼底闪过一丝丝惊讶,但很快被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掩去,这笑容当真是有温度的,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这样一个人,往后可是每日都能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