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到达萧将军停留的地方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上梁那边的信也已经到了,要他们继续前行。
这叫董巍吃了个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决定。
“这是去送死!”
文宪冷漠地白他一眼,一把将信甩到他跟前,“上面把原因利害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怕了,没人逼着你去。”
董巍不语,知道自己要是现在回去,估计连官也别想做了。
无法,他只好忍气吞声愤愤离开。
“我愈加确信,带他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文宪锁紧了眉。
少了彭提建,事情越来越棘手,他不觉得说服韩王能有多大的把握,更不确定那些被派出的刺客何时动手。
虽然萧将军不像那些手无寸铁的文官,但他毕竟关系到两国的命运。
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定然要在韩王的人之后赶到,他不确定萧将军能撑多久。
文宪盯着地铁,稍作思索,“今日午时就可以分头行动了。你去塘城,我去新郑。”
“还有个问题。”沈鹤烟点头道,“殿下怎么办?”
朝阳才冒了个尖,车队整装待发。这个时候,原本僻静的驿馆内却传出惊天一吼。
“我不要去塘城!”
槐梦的声音犹如两只银器相撞,尖锐又刺耳,叫房内的人听得烦躁。
“这是怎么了?”
推开门,沈鹤烟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有些惊讶。槐梦毫无形象地赖在地上,又是一副要吵吵嚷嚷的样子。几个驿馆的下人正试图讨好她,站在一旁的山叶难受得头疼。
文宪只朝内瞟了一眼,负手静立在门边。
山叶求助似的小跑上来,“大人,她想随温楼主去新郑。”
沈鹤烟不解:“原因?”
“谁要跟你们这些讨厌鬼去军营啊!那地方是人能待的吗!”槐梦嚎着,顺手抓起榻上的枕头就朝沈鹤烟扔去,被她轻易接下了。
沈鹤烟将枕头小心放好,淡淡道:“你别闹。”
“又是这句。”槐梦气得咬牙,“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在胡闹,都是在耍小性子。你们琅轩的人全都一样,冷眼、歧视,我受够了!”
她用了力气在吼,是认真的,和平时都不一样。沈鹤烟微微摇头,这太不对劲了。
“交给你了。”文宪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索性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去。
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连山叶也不敢出声,生怕又刺激到槐梦。
“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沈鹤烟尝试上前,却被她呵令停止。
“误会?”槐梦警惕地看着她,冷声道,“被打晕然后带进城,那晚的真相我都知道了!你骗了我这么多,还敢说是误会吗?”
沈鹤烟微微一愣。
“以前我还看不出来,原来你们琅轩全是一群虚伪的人。三个做黑脸,一个做红脸,骗取我的信任,目的就是把我当做你们的筹码。沈鹤言,亏我当初那么感激你,原来都是设计好的!”
沈鹤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简直难以置信,她眉头紧皱:“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怎么,被我说中了?”槐梦冷笑一声,“我受够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了!哪怕不做公主,也好过当筹码继续留在你们身边!”
袖口被紧紧捏在手中,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堵在心口,头痛的感觉随之袭来。
“好啊。”沈鹤烟扯了扯嘴角,“如你所愿。”
没有摔门声,但她确实离开了,房内仅剩的下人不敢言语,空气顿时染上了几分寂寞。
槐梦心生得意。
山叶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活直逼到她面前,“听着,我可没有大人那么好的脾气。来人,把魏小姐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凭什么?”槐梦急了,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就是被我拆穿,心里不平衡想要报复!”
山叶懒得理她,觉得自己要跟她吵起来还真是掉价。转身夺门而出,头都不带回的。
槐梦气不打一处来,努力说服自己不去跟他们一般见识,站起身直朝温檀舟的房间而去。
可是走的路上,却并没有预想的兴奋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