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叶凌月救回来的那个小男孩，终于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后，一言不发，只是呆愣愣着，他也看不清四周的东西，更不愿意开口和身旁的人说话。

他整个人，就好像处在一层坚硬的保护壳里，不去接触外界，也不许任何人碰触他。

发现小男孩看不清东西后，小凌月还很紧张。

姬如墨只能告诉小凌月，那是因为他伤心过度，等到过一阵子，他的眼睛就会好了。

“你醒了，你饿了一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娘说了，病人刚醒过来要先喝点糖盐水，再吃点粥。”小凌月担心他不吃不喝，身子吃不消，就捧着一碗水走了过来。

“滚开。”听到了“娘”的字眼，小男孩突然发起了怒来，他用力推开了小凌月。

小凌月没个提防，摔倒在地。

她自小就被爹娘宠爱，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野蛮的对待，嘴巴扁了扁，就想哭出来。

可是这时候，床上却传来了一阵压低了的哭声，小男孩哽咽着，他咬住了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爹说过，奚族的男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怕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不能哭。

“小哥哥，你别哭了。如墨叔叔，已经将你娘亲火化了，这是她的骨灰盒。”小凌月见他哭得这么伤心，自己反不好意思哭了。

好吧，跟小哥哥比起来，她也就摔破了一点皮，用口水舔一舔就好了。

小凌月自怜自艾着，将一个骨灰盒子硬塞在了小男孩的手中。

小男孩止住了哭声，紧紧抱住了自己手中的骨灰盒。

“你干嘛不说话？是因为不开心嘛？”小凌月在旁瞅了瞅小哥哥，见他还是默不吭声，想了想后，她忽然凑上前去，在小男孩的脸上，吧唧啃了一口。

“你干什么！”尽管眼睛暂时看不到，可是听着声音，小男孩也知道，救她的是一个比他年龄还小一些的小女孩。

他已经七岁了，也隐约知道一些男女有别的常识。

亲亲这种事，只有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一想到这里，小男孩的脸红了起来。

“我看我娘不开心的时候，我爹就会用亲亲哄她开心啊。”小凌月的声音里很是无辜。“那你现在开心点了没有？”

小凌月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听在耳里，就像是一首动听的歌谣，让原本心底阴沉的小男孩，不知觉心软了几分。

在遭遇剧变前，他也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

“好点了，谢谢你，我……我叫奚九夜。以后，亲亲这种事，你不能随便对人做。”奚九夜低声说道。

“为什么？”小凌月瞪大了眼，可是每次她亲亲爹爹娘亲的时候，他们都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