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婆去世的事情是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母亲在说这个消息时有一些更咽,像是已经哭过的样子。电话挂了以后,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母亲说外婆早就算到了自己走的时间,这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无需过多挂怀。外婆是附近闻名的仙婆,听说本事很大,现在看来连生老病死都可以算出来。
母亲的电话是中午打过来的,说是葬礼已经办了,让我放假了再回去祭拜,不着急这一时。母亲还说这些是外婆交代,要在葬礼办完以后才许跟我打电话。我其实是很想回去给外婆守灵的,但是母亲不许,说外婆让我俩都别回去。当然如果不是当天晚上做的梦,我或许就听我母亲的了。
我从小就是被母亲和外婆在乡下拉扯大的,但是就算如此,我也并未和母亲姓,而是跟父亲姓江,母亲起名叫一天。毕竟都说名字简单好养活嘛。在我出去读书了以后,母亲便也去了附近的镇上开了一家小店来养家糊口。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过的去。至于我的父亲,从小便没听母亲和外婆提起,我主动问起,他们也就随便答到去世了。
我下午的课并没有仔细听,一直发呆到下课。在回到宿舍的路上,朋友们和我打的招呼我也只是潦草的回应。回到宿舍冰冷的床铺里,平日难以入眠的我,今日却是早早的睡下了。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视乎好像并不伤心,可能我认为外婆还没有离我而去吧。
我朦朦胧胧间醒来,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树木。不暇多想我猛然起身,环顾四周环境。高耸但并不粗壮的树木占据的视线的全部,层层叠叠的树木导致视线无法穿透周围谈谈的迷雾。因为大树的的枝叶在上方争抢阳光,所以下方全是快要腐烂的树叶。
抬手一看,潮湿和腐烂导致破碎的树叶全部黏在手上。我起手扶着一棵树站起身,顺手将在手上的树叶擦掉。
孤独,无助,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种地方。眼皮沉沉的,感觉已经眯成一条线了。模模糊糊间我脚下似乎是出现了一条小路,顿时感觉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好像,好像是去我外婆家的路。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的往前走起来了,步频越来越快,手也随之摆动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但是似乎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像是被控制了一般。
慢慢的,随着奔跑,树木逐渐变得稀疏,前方很远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座桥。当和桥越来越近,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在世界都在模糊的时候,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老奶奶,一个...
“外婆”在看到老人的大概轮廓后,我毫不犹豫地喊了出来,眼泪似乎在这个时候住不住一般,像是要把白天没有留下来的眼泪在这一刻全发泄出来。“阿天啊,你来了啊”外婆像是听到了声音但是却并没有看到已经到了她面前的我,双眼满然地看着前面,对我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意外。
“嗯!外婆,是我”,看着外婆露出慈祥的微笑,我的眼泪视乎止不住一般。
“阿天呐,外婆时间不多啦,最后跟你交代一些事情”。外婆微微停顿然后继续说道
“外婆走了,你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累到自己了...”我虽然留泪,但还是仔细的听着外婆的一字一句。
世界变得模糊,声音似乎也变得飘渺。外婆话语的音色音调有些变换。
“我的床下面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给你的东西,你要...”突然,外婆用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
但是,话语未完,声音似乎戛然而止,但是梦境的模糊似乎停下来了。我看着前面已经很模糊的桥,那和我回外婆所在的村子很像,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一步。
一股悬空感袭来,我感觉像是在空中飞翔一般的感觉,但是这个感觉只有那么一瞬间。
“咚”我急忙抬眼一看,我现在在宿舍的过道中间,两旁全是是床铺。我自己摸了摸后背,感受到了无法言喻之痛。
“我头一次见在有栏杆的情况下还能从上铺掉下来的人”我的下铺在那里笑着说道。
“宿舍今天怎么就你一个啊”,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并随口问道。
“有事的有事,陪女朋友的陪女朋友,宿舍就咱俩单身狗,你觉得呢”,室友任茂说道。
“也是”,我熟练的再次爬上铺位,缓缓的躺下,开始回想刚刚的梦。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呀你”任茂无所谓的说道。“窗台那有治跌打扭伤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