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劦听得陌掌门一番话,回想起师父临死前的嘱托,甚是为难,道:“师侄谨遵陌掌门教诲。”不再说话。
千横见势道:“千横再次请缨,弟子愿去一战。”
见她抢着去,陌桑欲言又止,千夕担心师姐,道:“三师姐,且不说敌人武功高深莫测,你虽然练得更高深的武功,但是如今你有伤在身,剑都提不起来,还怎么对敌?早知你也受伤了,我就该留一些金创药在屋里。”在千横走进大门时,众人瞧她模样,千榲和千绪嘴角含笑,而担心她的也有,那就是七师妹千夕,其余姐妹都十分惊讶。
千横厉声道:“住嘴!”她一声厉吼,吓得千夕全身一颤,只见千横环视屋里的人一圈,轻蔑的一笑,道:“不是我拖大,在这屋里,除了师父,请问有谁的武功比得过我?不想自取其辱就把嘴巴闭上。”
陌牙听她如此放肆奚落众弟子,暗着说自己也不如她了,一阵好气,厉声道:“放肆!千横,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师妹们?你说此屋里除了掌门就数你武功最高,你未免也太大言不惭了。”
千横急讨差事,知道她所言何指,瞪着她道:“那好,师叔去吧,师叔若去,千横绝不阻拦。”
陌牙咬着牙,恨不得一剑杀了千横,半天只说出一个 ‘你’字,气的头脑发晕,掌门见陌牙被千横气得不轻,眼看要发作,立即板着脸道:“都住嘴!千横不敬师长,罚去后山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下山。”
千横听师父要罚自己,虽说是罚却是想保护自己,倒不觉得委屈,想再次请缨,却听陌牙笑道:“掌门师姐,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保护她,你们还真是师徒情深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很难不让人多想,陌掌门登时眼神飘忽,很难镇定,千横眼珠一转,立即双膝跪下道:“师父,弟子知道您对弟子的期望,希望弟子将来能继承你的衣钵,成为下一代掌门人,此次责罚也是为了保护弟子,但是您如此苦心维护弟子,倒叫多心之人猜忌,说您故意偏袒,弟子尚未为本派有过功劳,得师父传以衣钵,定会惹人口舌,说弟子当不起这掌门之位,门中弟子也会心有不服。”此言一出,殿内的人都惊呆了,峨眉派立掌门一事一直是闭着门说的,如今安劦在此,千横竟然毫不顾忌的说出来,还说要立她为掌门,所有人的心思立即转移到下一代掌门人身上,陌牙在心里不得不佩服千横的应变能力,一句话就将她说的师徒情深引到关乎掌门位置上去,自不会再去想别的。
千横继续凛然道:“恳请师父允许弟子出战,若此役死了,也是为峨眉派慷慨就义而死,死得其所,若有幸活下来,也当是一代功臣,封了众人的嘴。”
陌掌门见她意志坚定,众弟子和陌牙也都不再说话,道:“那好,为师准你了,起来吧。”
千横道:“谢师父。”说着站起身来。
陌掌门道:“好了,就按商议的方案去办,千横就不必去后山面壁思过了,一切务必准备妥当,不得有失。”
众人道:“是。”
陌掌门瞥了眼安劦,道:“安师侄,此事我峨眉派定当竭力应对,崆峒一朝殒落着实令人遗憾,但是五派同气连枝,来日定会协助你重整崆峒,现下你暂且在峨眉留宿,只是峨眉派均是女流,你身为男子,我不便久留,还请来日自寻方便。”
安劦道:“多谢师叔体恤,收留弟子一晚,怎敢叨扰各位师姐妹?师叔放心,弟子明日便回老家庐州城。”
陌掌门点点头道:“那就好。”对千榅道:“千榅,安师侄的住宿就由你去安排吧。”
千榅领命道:“是,师父。”
众弟子相继退出,千横想起山中的麒麟来,便故意走在最后,见大家都已经走远,转身又走了回来,直到陌掌门面前,陌掌门见她去而复返,瞥了眼她身后的门口,均已出门,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千横道:“师父,你可知后山的深山里有什么东西?”
陌掌门满面疑惑的反问道:“后山?什么东西?你采药遇到什么东西了吗?”
千横见陌桑神色,像是不知麒麟的事,但又奇怪,师父是峨眉派掌门,后山藏着那么大一个麒麟,她怎么会不知道?还是有心不想告诉她?师父不愿意透露或许是因为关系重大,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嘻嘻一笑,道:“哦,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么大一座山,难道就没有什么豺狼虎豹?有的话,打一只也是好玩的。”
陌掌门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玩。”
千横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这就回去练功,可是,师父,我们练的倚天剑法中,御剑我能理解,为什么还要练习御兽呀?这世上又没有神兽,就算有,也不会轻易服从于人的,练了也是白练,不如,索性御兽就不练了,好不好?”
陌掌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现在这个时候,你不想练就不练吧。”
千横道:“多谢师父,弟子告退。”转身走出大殿,在她走后,陌桑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渐渐变的凝重,千横走出大门亦是不由得驻足,颔首瞥了眼身后,顿了顿才大步离开。